凝滞的空气被相撞的呼吸搅动,对视瞬间,他倏然撩起眼皮,温书晗下意识屏息,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踏中心跳节奏,一下又一下。
净润瞳孔一阵瑟缩,倒映他顽劣的浅笑。
她喉咙干涩。
日后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一种带有侵略性的英俊,在他少年时代已经初具雏形。
他淡然偏了偏额,扯唇一笑。
“原来你会动啊?”
重音在“会”字上,说不清是嘲她还是逗她。
温书晗有点不悦,咬了咬唇内软肉,垂眸快步绕过他。
——“麻烦。”
身后传来懒散轻蔑的一声,她攥紧书包带,当没听见。
对陈言肆的初印象止步于此,不怎么美好。
她天生性子温,心底又明白自己是寄人篱下,住进陈家之后每天小心翼翼,一下子成了家里最乖的孩子。
对标陈言肆,显然一个天一个地,算命先生来了都要说一句这俩天生不合。
可偏偏,不合的两人日常接触最多,连卧室都挨着,为的是“兄妹”之间近距离有个照应。
爷爷也总是叮嘱她,不要害怕麻烦别人,有什么事就让哥哥帮忙。
陈言肆大她两岁,按理来说,她是该叫他一声哥。
只是第一次喊出口的时候有点别扭。
那天傍晚,她到隔壁敲门,做了三分钟的思想工作,开口前上下唇碰了好几次,才终于说出一句:“哥,吃饭了。”
里面没人应,她又喊了一声。
“哥?”
门锁咔一声转动。
门开,一个挺拔身影出现在眼前,利落的黑色短发微乱半湿,被他用纯白毛巾随意擦了几下。
动作凌乱间,温凉的小水珠溅到她额头上。
她睫毛一颤,视线茫然上移,一道淡漠眼神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被人打扰轻怠的不悦。
对视几秒,她心如止水地先一步挪开眼。
陈言肆刚洗完澡,黑t领口晕了一圈水迹,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
他身上一定很烫,温书晗想。
两人一道下楼,她跟在他身后。
一路拾阶而下,目光也自然而然往前落,她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一米之外的背影。
常年运动的人拥有极好看的肩背线条,一层薄肌覆在少年清瘦硬朗的骨骼上,被深黑色的轻薄衣料浅浅包裹,背肌线条若隐若现。
半晌,她垂下眼眸,不自觉收敛了步伐动静。
——“走路连个响都没有,你是鬼?”
陈言肆忽然用背影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