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桌的响声唤回快飘走的神志,想着不能在普通人这边暴露咒术界,尤里卡随后开始逐一反驳:“首先,咒术跟神道教佛教类似,只是帮有所求的民众驱除污秽而已——”
“是吗?”桐条风香打断了尤里卡的发言,“我们这边可是有证据的啊——检察官先生,你还愣着干什么?!”
被叫到的检察官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提交了厚厚的一份文件,“这些是警方这边出示的证明,可以佐证证人桐条夫人的证言,咒术师能做到的绝非只有被告所说的驱除污秽。”
“上面记录着一部分咒术师与警方合作的详情,”桐条风香补充道,还不忘点评一句:“真的是神通广大啊。”
尤里卡这边也申请观看检察方提交的文件,接过来迅速翻看,里面全部是岩户台这边有咒术师参与的案件,扫了眼资料上的时间,最后一案截至在了1999年2月份。
“她为什么会有这些资料?”家入硝子扒着前排椅背,疑惑地回头问五条悟。
五条悟皱眉,“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警方那边留下的资料?”
“现在的警察署直接归在了检察院下面,检察院完全可以调用警方的资料,估计是桐条风香跟检察方提议的。”柯南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情况,随后忍不住道,“她是真的要咬定尤里卡是凶手啊。”
“悟,”夏油杰默默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样很难解释清楚了吧?我们要不还是联系夜蛾老师——”
其实夏油杰更想提议直接把尤里卡带走,然而现在法庭上就算没有观众,也还有好些普通人,警察也在场,不可能真的像平时做任务那样来去畅通无阻。
“再等等看。”
五条悟收敛起平日的嘻嘻哈哈,与往日迥异的面无表情,让看向他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感到些许陌生与不适。
实际上,五条悟也很想叫停这场法庭游戏。
桐条风香还扯出了咒术师,再继续下去,事态可能就会往最差的方向发展。
然而话到嘴边,在会面室时,尤里卡那双湖泊一般的双眸,如今不知为何浮现在眼前——澄澈而坚定,瞳膜倒映出白炽灯的星点光芒,又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的粼粼波光,在难以忍耐的嘈杂声中,五条悟耳边又响起了尤里卡那天,平静且笃定的声音。
“那就上法庭好了。”
“我要用法律证明自己的无罪。”
她说不想依靠咒术界的力量从法庭上逃走,既然如此——
“相信尤里卡吧。”
记忆中的声音与站在辩护席上少女冷静的发言交叠,原本觉得喧扰的声音此刻突然没有那么地令人烦躁,表情放松下来,他望向尤里卡,在六眼的视野里,她的背脊依旧挺直,似乎无人能使她屈服。
尤里卡似有所感,向他看去,然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似是安抚般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便重新投入属于自己的战场。
“砰、砰砰”
明明已经放松下来,心脏却开始猛然跳动,肌肉重新紧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使他不知所措。
不过现在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其他,他把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抛向脑后,靠回椅背,露出一个笑容,恢复回往日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似乎是期待好戏上演一般,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可是她为自己选定的舞台啊。”
察觉到眼前的白发少年与往日不同的状态,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不明就里,不过他们心里还挂念着尤里卡那边,也就先咽下想要询问的话语,重新关注起场上的情况。
只是夏油杰的手悄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让界面停留在通讯录的页面上。
“桐条风香,你的资料确实很完备。”
没有时间和成步堂龙一解释什么,尤里卡自己站了出来。
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但是,这已经是五六年前的资料了吧。”她合上那本厚厚的资料,深呼吸一口气,关于咒术师的能力,或许真的可以做到无形杀人,但这个结论于目前的她而言过于不利,而且也现在也不应该过多透露咒术师的情况。
她选择先带过咒术师这一个难以解释的点,转而指着桐条风香反驳之前第二条发言:“还有,烦请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发言——现场根本没有监控,我也可以说这条手链是远山文音送我的礼物,你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与她进行过交易!”
“我方认为单凭证人的一家之言推导出的结论不可信。”成步堂龙一很快反应过来,配合着尤里卡说道。
随后他掏出一份证言,“而且根据另一起案件的凶手谷口匡俊的陈词,他也曾经撞见过证人和远山文音交谈,内容与杀人有关,怎么看——”
成步堂龙一指向桐条风香:“证人的嫌疑更大吧!”
陪审团议论纷纷,法官再次用法槌敲了几下桌子,现场才勉强安静下来。
“辩方律师,你的意思是,你要指控证人桐条风香为本案凶手吗?”
见所有人的注意成功被带跑,成步堂龙一和尤里卡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点头,便道:“没错!”
“我方要求证人桐条风香针对与远山文音的交谈内容进行证言!”
“没什么可说的,”桐条风香的声音冷了下来,见尤里卡反驳掉自己的观点后迅速反咬她一口,沉默半晌。
在心底权衡完利弊,她面无表情道,“我承认的确曾与远山文音谋划杀人——然而那只是仅针对谷口匡俊一人,还是在远山文音的恳求下帮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