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靖川垂眸看着手心,他脸上的讥讽缓缓转为怔愣。
他烦躁地抵了抵后槽牙,目光触及腕表,归位平静,无喜无怒:“来不及了。”
时宜“嗯”了声:“那周一再去。”
秦靖川胸口越发烦闷,阔步离开。
时宜摸了摸脸颊被他掐过的地方,苦涩升到喉头,心底堵得难受。
最后一次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自作多情。
。。。。。。
夜,青宴酒吧。
秦靖川握着半透明的酒杯,仰头将褐色液体一饮而尽。
“就算你敲了我几瓶珍藏的酒,也不用这么喝吧?”陆宴拿起酒瓶给他倒酒。
秦靖川再度饮下,声音微哑:“倒酒。”
陆宴把酒瓶收起来:“你不能再喝了。”
秦靖川单手支着额角,修长的手指一搭一搭叩击杯壁,没有坚持。
“你怎么回事?”陆宴好奇问,“小时宜缠着你不愿意离婚了?不能吧?小时宜人多好,你冷落她三年她都毫无怨言,我还挺喜欢她的。”
“她还是我的妻子。”秦靖川目光一厉。
陆宴促狭笑道:“马上就是前妻了。”
“咔哒”,秦靖川点燃一支烟,云雾入了眼,浓邃的比海更深。
胸口从昨晚就挥散不去的烦闷越发躁动。
只要一想到时宜离婚后自由的和男人来往,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别打她主意。”秦靖川磕掉烟灰,声音肃杀。
陆宴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悠悠下结论:“秦靖川,你不对劲。”
秦靖川不疾不徐:“即便离婚,她也是我爷爷最喜欢的孙女。”
“是吗?”陆宴笑容越发狡猾,“这周日咱们兄弟的活动在江城郊区马场,要求携家属参与,你准备带谁?”
秦靖川深深抽了一口烟,神色阴晴不辨:“我不参加。”
“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上门绑人了。”陆宴笑的更开怀,“好好想想,你是要带破镜重圆的前女友还是预备结婚的现任妻子。”
秦靖川面容阴郁到极致,随手翻阅着手机。
时宜下午骂他的那些消息跳跃出来。
从“你是乌龟吗?”骂到“混蛋”,他仿佛能看到她气急败坏鼓着小脸生气的模样。
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怎么样?想好了吗?”陆宴凑过来问。
秦靖川按下手机锁屏,碾灭手中燃着的烟,声音冷的像冰块:“我一个人去。”
次日清晨。
时宜被手机震动吵醒,接起电话,是秦老爷子:“小宜呀!今天回老宅吃饭吧?顺便把户口本给爷爷送过来,你放心,爷爷不让那个兔崽子过来。”
时宜有点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昨天没赶上,户口本我们周一还要用一下。”
秦老爷子有点惊喜:“那就带着他一块来吧。”
时宜本来想拒绝。
但秦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以后就不一定能和你们一块吃饭了。”
“好的爷爷,我们肯定过去。”时宜心头也有点堵。
离婚后,即便爷爷再疼她,她也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芥蒂的出入秦家。
只是不知道,秦靖川还会不会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吃饭。
她拨通秦靖川的电话,他的声音冷淡:“有事?”
时宜声音勉强:“你今晚有空吗?爷爷叫我们一起回老宅吃饭。”
秦靖川沉默不语,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时宜心头堵了一团棉花,却只能努力争取:“这是我们最后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就当哄爷爷开心,可以吗?你放心,周一民政局一上班,我们就立马去离婚,我不会反悔。”
好半晌,那边依旧安静。
安静到时宜已经彻底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