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带着游上岸,火光照耀下,那人剑眉星目,身上的铠甲还渗着战场上的丝丝寒意。
他的大手揽在她腰间,她实在是有些太瘦了,那腰不盈一握,衣衫被水浸湿后更显单薄。
他将她揉进怀中,不停唤着她的乳名,泪水渐渐沾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春儿,是我来晚了。”
她这次终于看清了那人的真实面目。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景琰。
她吓了一跳,想要开口呼唤,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音。
顾景琰抱着她,身后的盛璃月颤抖着想要拉住他的衣袍,却被他一把甩开。
他红着眼等着盛璃月,转头不知对手下人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上来几名兵士,将瑟瑟发抖的盛璃月和向妈妈拖了下去。
盛璃月似乎愤愤不平,她尖叫着,怒吼着,却唤不起郎君的半点怜悯之心。
待到处理完一切,顾景琰紧紧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澄湖,走到一个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忽而又吹来一阵微风,盛知春猛地清醒过来。
“姑娘?”
再次对上纸鸢和朱雀焦急的眼神,盛知春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安抚似的摇摇头:“倒盏凉茶来。”一开口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像是声嘶力竭地哭喊过。
纸鸢担忧地望着她,又不得不起身到外间倒了盏凉茶。
盛知春一饮而尽,转头看向窗外,月色正浓,她似乎没睡多久。
“姑娘又梦魇了?已经许久未曾梦魇过,今日又是为何?”
纸鸢忍了半晌,终究还是问出声来。
盛知春摇摇头,此刻头昏沉得很,根本无法回答她的疑问。
见她这样子,朱雀颇有眼色地将纸鸢拉起来:“姑娘还困着呢,离天明还早,姑娘再多睡会儿!”
说罢,她拉着纸鸢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卧房。
房中只剩盛知春一人,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又不自觉地望向窗外。
这么久了,他应该走了罢?
头愈发昏沉起来,她慢慢躺了下来,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走与不走,与我何干!
她哼了一声,再次沉入梦乡。
品香
晨光熹微,朝露日升,自昨夜做过梦后,盛知春没再梦见旁的,只一觉睡到天亮。
她并没有开口叫纸鸢进来伺候,只扶着床沿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昨晚明明丢给顾景琰的锦盒和筚篥又重新回到桌上。
她闭了闭眼,开口唤道:“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