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只是看着都会让人觉得自己不过只是宇宙中最渺小的尘埃,比如大海,比如星辰,比如雪山。我们怔怔地看着巍峨大山,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原本带出来说要拍照留念的相机也成了摆设。
好一会儿,我突然感到有人勾了勾我的小指,吴邪依然没有看我,他凝视着远处的雪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夕阳的余晖下他的脸颊竟然显得微微有些发红:
“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傻乎乎地问:“诶?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看向我,无比认真的说。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啊!戒指呢?单膝跪地呢?最起码也得是个喷泉公园或者咖啡厅什么的吧,两个人穿着军大衣跟大冬瓜似的站在这里讨论求婚的事情吗?”
他自己也摇摇头笑了,然后正色道:“这些回去我都给你补,现在,答案。”
一般说来电影或是tv拍到现在肯定会插入一些男女主角相遇相识相知的回忆,而我的脑海里也确实不可免俗地闪回了那些曾经:那个坐在牛车上紧张的一直说话的吴邪,那个特意来长沙送瓶子给我的吴邪,那个帮我挡莲花箭的吴邪,那个明知道我是粽子却不愿丢下我的吴邪,那个轻声却无比坚定的告诉我“有我”的吴邪。
那些回忆最终都与我眼前这个故作镇定眼中却满是浓浓温柔的吴邪重叠起来了。
我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个冬瓜把另一个冬瓜拥抱入怀。
在他温热的怀抱中,我又想到了那句情诗:“yportionofthebestthisworldwillefroyourhands:suchwasyourproise(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命运将得自于你的手中——这就是你的诺言。)”
“没错,”吴邪轻抚我的头发,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长白山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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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就要被暮风刮成冰棍儿之前,我终于很是不好意思地推开了他:“我们……该下去吃饭了。”其实就我个人而言的话抱到地老天荒也无所谓啦,反正就算有人把我剥光了让我去雪地里跳舞我也不会觉得冷的。嗯,不过我会先把这个“有人”活剐了再去手舞足蹈。
“嗯,那走吧。”
结果我们一转身就看到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倚着门框盯着我们看。
我觉得我突然感受到了全世界扑面而来的恶意。
“我这间房另一扇门坏了,所以这扇门一直开着。”他一句话成功地把吴邪说尴尬了,然后当着呆滞的我们的面把门甩上了。
因为顺子提醒说海拔越高的话水的沸点也越低,到时候能吃的食物非常有限,不是夹生的就是真空包装的熟食,所以今晚大家决定好好的大吃一餐。我撇撇嘴,心说怎么跟吃断头饭似的。我在那里用小刀起罐头的时候叶成还一脸嫌弃地说让我别把手指头削进去了,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不如我把眼珠子挖了扔进去给你打汤如何。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一顿饭下来我根本没糟蹋几口。“诶,吴邪,”我把吴邪拉远了那些饭后一支烟队伍,问他,“你觉得今晚谁会被杀啊?”
“……哈?”
“‘暴风雪山庄模式’啊,像这种无法通行的地方最容易发生凶杀案了!凶手会在警察赶到或是侦探抓住他之前把所有人——一个一个杀掉。”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觉得我实在是分析的太有道理了,这样才能解释我一直以来隐隐的不安,嗯……在座的人都很可疑啊……
吴邪似乎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结果说出来的话却立即露馅儿让我明白他不过是在顺着我的话逗我玩:“那记得给我报仇,因为杀到最后估计还能活着的一个是凶手另一个就是你。帮我把他吊起来抽。”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敷衍,但确实很有道理。
“要不,”他转转眼珠,装作不经意地提议道,“你跟我睡?……哦,不愿意啊,那等着,我给你个法宝。”他起身回房间里去拿了点什么,等到回来的时候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两双方便筷。“别门上。”吴邪说。
塔楼房间的门都是那种旧式门,里外的门栓共用一根轴承,即是关联的。吴邪示范说只要把筷子往插销扣那里一卡,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不是更像密室杀人案件了?”
“……”
“干嘛,我说的不对吗,那种表情。”
“我懂,婚前焦虑症。”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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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吴邪一再安慰我可能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密闭旅程和气压变化让我身心疲惫从而产生焦虑,但我坚持还是晚上把方便筷神器用上比较安全。不仅如此,我还嘱咐他他也要用,以防万一。
“我是男的。”他很是不以为然。
“图样图森破啊你,这年头男的比女的更危险!”
据顺子介绍说塔楼里曾经是又发电机的,不过在这里荒废之后别说发电机了,就连电灯都被拆走了,就剩下个毛胚房,幸好之类非常不错,这么久了也没被风雪压垮什么的。两扇大铁门一关起来之后整个房间就一丝光线都没有了,我也不敢多浪费手电的电——如果万一以后真遇上紧急情况我的手电却熄火了那才是自己作死——只好躺在睡袋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想了想,伸手把之前非常小心地摆在床头的背包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要是真发生了密室杀人案件我就拖着凶手一块儿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