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文不听,闷头接着走。
虞景纯咬牙追上去,边走,边去拽他衣袖:“你明知我说的是真的,母后留的遗诏,只要你拿出来……”
“没有!”虞幼文的神色变了又变,顺着廊檐,近乎仓皇地逃。
“呵,说谎。”虞景纯不依不饶。
“父皇都告诉我了,”他心口泛酸,像个赌气的孩子,“他说母后以他的名义,给你留了道遗诏。”
虞景纯自嘲般笑了笑:“你宁肯架空我,也不拿出来,想必是废……”
“我烧了。”虞幼文愤然回头,飞快看了看林烬,又看了看叶安,“烧坏了,做不得数。”
虞景纯沉默地望着他,文鸢说烧坏了,那必然是烧坏了。
这是安他的心。
就像他明知有这诏书的存在,也不闻不问不追究一样。
他们是那么信任彼此。
犹如玉珏成双,他们合该是一对。
像是确认,他给脑中闪过的思绪,都加上了肯定的语气。
直到叶安侧身时,撞到了他的手臂,他随着叶安动作去看,见长廊那边跑来一个面色欢喜的仆从。
“林将军,崔大人,太傅醒了,王太医叫我来禀报。”
这话如同晴天响雷,几人倏然往卧房赶去。
临进门,虞幼文忽然伸手,拦住虞景纯:“老师才醒,你说话注意些。”
话落,他见虞景纯抿紧唇,沉默了好一阵儿,才点头应下。
很显然,这人分明做了在病床前、替允安求情的打算。
虞幼文恨不得再给他一下,捏紧拳头,率先迈进去。
太傅醒倒是醒了,可却异常虚弱,见皇帝亲临探病,还极力起身谢恩。
虞景纯有些羞愧,关怀备至地说了好些话,才退到旁边低低垂头。
直到虞幼文上前,老太傅才放下那些礼节,安安稳稳地靠在方枕上。
他病了一场,有些糊涂,忘记自己已经致仕,问了许多朝中政务。
虞幼文仔细答了,他见老师此时还不忘忧心国政,却被阴诡手段害到缠绵病榻,喉咙中好像哽了块石头,话音都哑了。
他不想老师刚醒就为此事伤神,极力遮掩复杂的情绪。
李斯谊却发现了,拍着他的手背,温声劝慰:“朝局复杂,这是免不了的,快别伤心。”
许是体内毒素未清,李斯谊精力不足,没说几句,又沉沉睡去。
虞幼文叫来长随,嘱他妥帖照顾,才领着王太医到前堂说话。
王太医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诸位请放心,适才微臣仔细诊过脉,只要好好调理,太傅定能康复。”
虞景纯轻声说:“如今虽已转醒,但老师毕竟年纪大了,你多留几日,给他老人家调养好才是。”
王太医躬身行礼:“请陛下放心,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太医告退后,虞景纯还没打算离去,一双眼朝崔文鸢那边看了又看。
你是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