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请你再开快点。”
车夫闻言又是一扬鞭:“柳小姐放心。”
看着前方那辆马车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许云深心死如灰的握紧了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地面。
白萧瞧见他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猜测他过一会儿可能就要跳起来对自己刀剑相向了。结果白萧等了半响,却始终没见许云深从地上爬起来。
于是白萧缓步走了过去。迟疑的唤到:“许大人……”
“啊!!!”
许云深咆哮了一声。一边痛哭流涕的捶着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白萧有点听不清楚,便又靠近了几步,侧耳倾听。
“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只喜欢金银财宝……”
……啊这。
白萧听闻这话,顿时沉默了。
许云深哭完后抬起手横着抹了一下泪水。也没搭理白萧等人,牵起自己的马,转身失魂落魄的走了。
白萧站在后方欲言又止。他猜测,或许这许云深对柳白薇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只是这几分真情的分量对当事人来说有多重,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现在,他和许云深的敌对关系是无法挽回了。
白萧轻叹一声,抬头望了望天,做出了一副愁苦的样子。
杨予怀这段时间很少粘着白萧,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不过最近他有了些空闲,在得知白萧同许云深决裂以后,便趁着夜色动身前往瑞王府。
白崇文这段时日似乎比杨予怀还要忙。由他筹备建立的摘星楼已经竣工了,这几日他都呆在阁楼里,一步都不曾离开。
杨予怀不想打扰白崇文,但他实在是有要事要禀告。所以便不得不打扰了。
前世,白晓堂的势力也是在这个时候找上他的。因为他是白晓堂堂主的儿子,是白晓堂的下一任继承人。他身上的那枚戒指御令就是证据。
也是在白晓堂找上他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并不是镇国大将军的亲生儿子。怪不得无论他怎么努力,镇国大将军都永远看不上他。
站在瑞王府的凉亭里,杨予怀摸出了怀中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母亲让他一定要好好保管。然而前世,他却在得知这枚戒指的用途之后,转手就送给了白萧。这一送,就相当于送出了整座百晓堂。
今生,他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杨予怀敛下心神,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戒指。这枚戒指可以调动百晓堂中所有的死士,整整一千人。这一千人无论是对祁王来说,还是对瑞王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然而今生,他不打算把这股势力送给任何人。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他才是百晓堂名正言顺的堂主。
白崇文姗姗来迟,他身上满是酒气,一踏入凉亭便坐了下来。
“杨公子来找本王,有何贵干?”他这一开口,便让人知道他喝了不少。
杨予怀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还是对着白崇文鞠了一躬。
“属下见过瑞王殿下。”
白崇文闻言大手一挥:“免礼免礼,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本王还有事呢。”
“是。”杨予怀应了一声:“属下此次前来,是想禀告殿下。许云深已经同祁王殿下决裂了。”
“决裂?”白崇文迷迷瞪瞪的神志清醒了一瞬:“这倒是个好消息。还有其它事吗?”
杨予怀沉默了一会儿,略略思索后又说到。
“还有一件事。瑞王殿下可知道白晓堂?”
“白晓堂?”白崇文眉间轻蹙:“本王倒是知道白晓堂。只是这白晓堂不是已经沉寂近二十年了吗?这恐怕……”
“不。”杨予怀摇摇头:“瑞王殿下有所不知,属下最近新得到的消息。白晓堂已经重出江湖了。若瑞王殿下有什么情报想知道的,不妨去问问。”
他为白崇文做了这么多事,问他拿点报酬总不过分吧?
白崇文闻言若有所思:“这倒是有点意思。”
交代完最重要的事情后,杨予怀便打算告辞了。
白崇文轻咳了一声,又回到了那副醉醺醺的样子。
“杨公子,慢走不送。”
杨予怀:“多谢瑞王殿下。”
但杨予怀却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见白崇文又回到了摘星楼,便好奇的跟了上去。今天他倒要看看,这摘星楼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虽然同是王府,但瑞王府和祁王府的装潢风格相差甚远。
祁王府清幽雅致宛如世外桃源。瑞王府则奢华靡费,仿佛是将世间所有的珍宝都凝聚在此,远远看去甚至比皇宫还要耀眼。当然最耀眼的,还是瑞王府中新建的那座摘星楼。它是瑞王府中最高的宫殿,也是瑞王府中最明亮的宫殿。因为那座宫殿的屋檐下点缀了数不清的夜明珠。无愧于摘星楼这‘摘星’二字。
白崇文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一进去便仿佛掉进了酒缸里。醉的天昏地暗。
杨予怀站在门口看了半响,最终决定,翻窗而入。
白崇文似乎吩咐过,除了他以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摘星楼。所以杨予怀很轻松的便找到一扇隐密的窗户,轻手轻脚的跳了进去,
一进入摘星楼,映入眼帘的便是灿若星河般的屋顶。杨予怀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他定了定心神,放轻了脚步,开始观察这座摘星楼的布局。
哪知这一看,便让他呆住了。
璀璨明亮的夜明珠下,挂满了笔触细腻的美人图。然而这一张张美人图,画的却都是白萧。各种表情,各种场景,各种姿态的白萧。屋顶最中央的,挂的是一副白萧醉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