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罕见,徐家养他到二十当成珍贵玩意送出去,可他有了身孕,但父不详。徐家见毫无利用价值,开始把主意打到他即将生下来的孩子上。”
“你没编故事骗我?”
于川回避他问题。
“我藏了他半月,可是那个人打定主意要把他挖出来,疗养院已被定位,如果不赶在徐家找来时将孩子送出去……”
“会怎样?”
“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徐家的人。”
听着电话那头的云淡风轻,孟林涌出无名火,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将法起了作用,等孟林回过神,他已经将车停在于川指定的停车场。
这里车多而杂,靠近高速出口,停了许多外地牌照的车,按照于川所说孟林不敢熄火,暖风始终烘到最大档,他没一会儿鬓边有了潮湿。
他握住方向盘,又松开,不住打量后视镜,目光停在光线昏暗的楼梯。
孟林并未等得不耐烦,他只略有慌乱,时不时扫过后视镜,漫无目的翻开副驾上的杂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有相熟的学生路过喊他,孟林如梦初醒,思绪回笼,忙点头回应,但赶在学生离开前叫住他。
“孩子?”
学生满脸莫名其妙,看看孟林无名指,又瞧瞧满是教案的车筐。
“对,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学生笑:“孟哥,您就算问这些,怎么也得找个家政学专业的学生吧?”
“……”
“而且月嫂、育儿嫂这些,您不应该去专业照料中心看看?”学生笑:“况且生育率低破冰点,现在的小孩不得被当香饽饽供,怎么还能没人疼。”
“……”
孟林深呼吸。
结果一直等上完课,他混乱的心情仍未平复,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掀开一半的教案发呆,后来冷不丁抬头看表。
糟糕!
先前自己孤家寡人,连吃饭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更别提按时按点回家,所以今天如往常,都快一点了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位坐月子的小孩子。
孟林急急起身,顾不得换掉在室内穿的一脚蹬,一顿紧赶慢赶,带着四份几乎要凉透的饭菜赶回家。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他刚想起锅热饭,房间那边静悄悄的,缓缓停住手中动作,尝试性叫了声徐钰鸣的名字,走到门边敲敲门框,皆无任何应答。
“你睡了吗?”
孟林避免称呼对方名字,他停顿几个呼吸,生怕人出现意外,再次示意自己在门外。
“……”
他说句打扰了,随即下按把手,房门应声而开。
顿时,阵阵阳光烘烤的气息,淡不可闻的奶腥气,混合双性人身上独有的百合香味,令孟林屏住呼吸。
拉了窗帘,室内光线昏暗,他甚至需适应视线方可聚焦,双人床上一大一小正头碰头沉睡,小婴儿的手紧紧攥住徐钰鸣的手,生怕妈妈离开,而徐钰鸣的长发拢起后扎,散在枕头被褥间,微压下巴,任由女儿的脸蛋靠近他眼睑。
偶尔有几缕不合群的发丝,稍稍落在他脖颈,被人无意识拂开,嘴唇抿起时透出罕见的软石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