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卓给橙子买了一个小小的书包,是深蓝色的,用来给他装自己喜欢的玩具。橙子很高兴,说玉卓阿姨最喜欢他了。我和小唯听后觉得很好笑,这小孩总是很会见机行事,一张小嘴不知道有多甜。
得到小书包的橙子一直将书包背着,还是在四处兜兜转转。我和童玉卓都不是很能跟得上他,真是苦了小唯。
小孩上身精力的旺盛程度超出我的预想。连两岁都没有的橙子像只浑身围绕着闪电的雷鸟,总是拥有放不完的电。他也不是一个怕生的孩子,正处于牙牙学语阶段的他拥有强烈的表达欲,会和路上很多人说话。
我们时刻注意他的安全。小唯一直待在他身边,偶尔他跑得太快没能跟上,在他停下来和陌生人说话时也会第一时间赶过去。这场单方面的追逐戏码很有趣,倒不如说,看小唯带孩子就是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她在应对橙子所有的固执时都是束手无策的。
大概逛了一小时,天刚开始黑。我们走到步行桥河边的一处健身器材区,那儿已经有人开始玩烟花了。他们手上的烟花是老式的,就是那种一根根的,在点燃后只会发出微小声音的样式。
橙子第一次见,特别想玩,就跟小唯说:妈妈,我也想玩这个。小唯便带他玩,找到路边小贩顺带也为我和童玉卓带了几根。
因为这种烟花相对安全,也比较环保,很多大人会带着自己的小孩玩。我们周边有很多亲子,都是父母带着小孩来玩的。橙子也比较热情,看到很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就会上去搭话,跟他们一起玩烟花。
他很喜欢这种拿在手上呲呲发亮的东西。他在看着烟花棒燃烧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拿着它们在空中画圈,随后大喊道:魔杖!魔法棒!他才两岁不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这些词的,有可能是小唯给他看的哈利波特系列电影。
橙子的热情很有感染力,很快他便和自己攀谈上的小孩的一家人玩得很开心了。在与人相处上,他已经比小唯强了不知道多少了。小唯见他完完全全融入别人家并且丝毫没有违和感后,也没再多操心,只是坐在一处休息椅,安静地守着他,时不时看看被风吹动的河面。
我们都跟着她一块坐下,一起聊聊天。童玉卓说橙子真的很聪明,他对自己周边的一切都很满意,也很乐意学习世界,因此跟同龄小孩说起话时感觉都不一样。他说的那些话很像大孩子才会说的东西,譬如用修辞“像”,“似”,“如同”。
毕竟小唯说话就是这种味道。小孩会学大人说话。橙子妈妈说话是什么样的,橙子说话就会是什么样的。我这么讲到,随后轻笑了一下:幸好他的妈妈不是我,不然他现在估计就会骂脏话了。
小唯轻哼一声:你也不愿意改改这点。我则反驳道自己说脏话也不是为了去侮辱别人,只是有时语气来了,用脏话更舒服点。就是语气语境啊,有时候说得太正式了,真的没有脏话带来的那种感觉和气势。我一边讲,一边跟着她和童玉卓一起笑。
至少我从来不在橙子面前骂脏话。我对小唯说:每次见到你和童玉卓说话时一点脏字都不带,就不舒服。你们太斯文了,让我感到不适。特别是小唯你,你说话就跟说书一样,文绉绉的。我耸了耸肩继续调侃道:可能艺术家就是这么说话的吧。
小唯听后,偏过头去轻哼一声。她懒得和我拌嘴了,看看自己儿子现在在干什么。我只好转过头去逗童玉卓,问她觉得是小唯那种听起来特别特别华丽的口语好些还是我这种脏话连篇的口语更合适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她笑了笑,说自己还是更喜欢文艺一点的。
算了,我就知道她肯定会依着小唯。我装作自讨没趣地样子别过头去,和小唯一起看橙子在干嘛。
橙子手上的烟花棒早早就玩完了,现在正在和他新认识的一家子人玩健身器材。他见到别人家的小孩在吊单杠,自己也想吊,但是太高了,他上不去。
和他一起玩的那个小孩要吊单杠,就叫爸爸来把自己举上去。这时橙子看了小唯一眼,但意识到妈妈很有可能无法将自己托那么高,高到让他碰到杆,突然一下就安静了。他在发现这是一项爸爸和小孩互动的游戏后,在原地就这么站了一小会,随后立马活动起来,询问别人的爸爸能不能将他托上去,让他玩玩单杠。
小唯突然站了起来,望着自己儿子仿佛无事发生地仍然玩得很开心,一时间愣在原地,很是不知所措。
2020年9月1日晴
何之唯是我的妹妹。她1992年11月18日出生,现在二十七岁。
玉卓红在无数次面向大众后无疑成为了今年的流行色。自《安心色九则》问世后,小唯每张面向大众的作品都大量运用了这种颜色。随着有关她和她的画的讨论热度升温,玉卓红变得越来越受追捧。
现在在很多饰品里能够看到这种颜色,虽然小唯最初创造玉卓红的目的不是如此。她也确实用这种红色设计了几个头饰,这些设计被一家奢侈品大公司相中,花高价将它们全买了下来。
很显然,这些漂亮的饰品抓人耳目,新冠期间人们积攒的购买欲在这时候通过这些美物得到释放。很多人都买了玉卓红相关产品,至少我上街时能注意到一些。
童玉卓已经知道很多事了。她这段时间来小唯这里时看起来都特别开心—当然,她的表现一直都是镇定的,但她最近跟我提及小唯的次数多了不是一点点,证明她真的因为小唯的这个礼物高兴了不知道多久,特别是从我这里得知小唯特意选了2月14日这个日子将东西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