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间将近十二点半,周围十分安静,老保安把我们拦在加油站后面的宿舍外要看员工证,我说我们没有员工证,也不是这个加油站的员工。
老保安听了,默默地朝岗位亭吹了声口哨,一条德国牧羊犬从里面跑出来,虎视眈眈盯着我们。
我看那个老保安的脸上颇为自豪,估计在想:看到没,看到没?敢来捣乱,丫的放狗咬死你们。
黄大仙双脚撑地,我朝他下方的位置喊了声:“小黑!”
小黑从小电驴前面的踏板跳下,狠狠地舒展了下筋骨,完美的体格线条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说来也怪,那条黑背看到小黑的一刻,竟然瞬间发出像人抽泣的声音,本来就低的下盘垂得更低了。然后空气中散发出一种骚臭味,它居然屎尿喷了一地。
老保安看到靠山如此窝囊,面色难堪,一边盯着小黑,一边缓缓朝岗位亭后退,“你们…你们想干……”
我看不下去了,忙打断说是钟站长请来的。
老保安一拍大腿,“哎哟,早说呀……”
他拿起手中的对讲机一顿叽里咕噜,没一会跑来一个年轻保安,还没站定就骂了一句:“又在偷吃臭豆腐,有没有给我留点!”
老保安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忙开门把我们请进去,黄大仙双脚轮流划地,对年轻保安说:“帮我充电。”
加油站宿舍占地面积大,也许为了省电费,每隔段路才会看到一盏路灯。走在空旷无人的里面显得有些凄凉,何况还有块头皮此时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我不由自主挤进他们的中间。
我问老保安:“是你亲眼见过那块头皮辫子吗?”
他眼睛一直紧盯着前面带路的小黑臀部,偏过脸凝重的回道:“以前在老家山村里常听一些怪事,从没亲眼见过鬼,站长见保安人员里我的年龄最大,就判定胆子和见识也最大最广泛,其实我第一次看到那块头皮也怕得不行呀,第二天还特意去尼姑庵求了道符。”
他吞了口唾沫,又看了眼小黑的屁股,继续说道:“那女员工死得冤,凶手又没抓到,肯定阴魂不散,我们看到也就算了,不能让那些年轻人看到这些违背科学的东西,会耽误事的……”
我觉得这老头心地挺好,然后问他:“你挺喜欢养狗吧,见你老盯着小黑看。”
老保安眉头顿时舒展,“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这狗原来叫小黑,名字起得好啊。哎,这是什么品种,是公是母呀,下崽了能不能卖我一条?”
黄大仙在一旁插话:“两位聊完了吗?聊完就办正事。”
老保安带着我们走到一棵大树下,“那晚我们就是蹲在这里看到那块头皮,等会我需要做点什么?”
“不用,你回避下。”
他松口气,盯着小黑看一眼,嘴巴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摇摇头又转身走了。
“你,站住!”
老保安刹住脚步,“啊”了一声。
“不是说你。”
老保安回头疑惑的看看黄大仙,又看看我,“哦,叫你呢。”
我垂头丧气走回黄大仙身边,“等会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沉重,我不知道自己呆会背负什么样的任务,但总不会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
曹柔似乎不耐蹲,突然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表情痛苦,一手狠狠地抓着我的膊,“腿麻。”
我贴着大树,眼睛继续盯着不远的女厕和宿舍楼,夜里的阴风吹起,让人时不时哆嗦几下。不时又吹来一阵风,刮得树枝随风摇曳,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曹柔似乎一点也不怕,也在全神贯注盯着周围。
记得上次在李家屯见到的那个黑衣女鬼的模样,和常人其实无异,真不像电影中那样青脸獠牙、阴森恐怖。
可这次情况不一样,只有一块头皮顶着一条辫子飘来飘去,想着想着就感觉挺瘆人,或许那块头皮早就在附近的某一个角落盯着我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