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安最近十分忙碌,他在捕房虽然是三天一当值,但只要进了捕房,或多或少会跟着捕房的节奏走,就好像龙舟赛的鼓点一起,案子需要,就不可能真让人休三天。
只要不当值,容怀安仍有课业,那位曾经病得奄奄一息的夫子又好起来了,精神抖擞地和另一位夫子轮流折腾怀安。
如今他们已知怀安博闻强记,几乎过目不忘,那课业就迅的水涨船高了。
以至于三十多岁的怀安看见十二岁的侄子云飞在家画符,祈祷他的夫子拉肚子不能来授课时,也很想把自己夫子的名讳加上。
不过很快他就庆幸自己没这么干,因为宋瑛把容云飞抓了个正着。
宋瑛是个追本溯源的人,问容云飞怎么会画符的,和谁学的,这乱七八糟的。
容云飞供出是在父亲书房一本旧书里看到的,然后交出了那本书和夹在里面的符。
云飞觉得这泛黄脆的符纸显得神秘而有法力,所以照着画了一张。
宋瑛仔细看了,现那张旧符上的夫子名讳是当年她给容怀远请的夫子。
于是容怀远上朝当值忙了一天回来,现二十余年没被人现的事,他自己都忘了的,居然因为儿子的临摹而曝光。
更没想过二十年多年后还得因为这事被母亲罚,因为只想逃脱的云飞大叫不公平,宋瑛为了公平两人一起罚了。
容怀远面沉似水,看着容云飞,这个逆子啊。
怀安看着如今不怒自威的弟弟,想想他当年画符……一直低头努力保持严肃中……
宋瑛是真生气,总觉得怀远当年如果不是这么皮,肯定能在学业上更上层楼,其他的人包括明黛、三小只,几乎都深深地低着头。
和容怀安的姿势出奇的一致。
大概只有容怀远和容云飞是真郁结。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怀安收了门房送来的几封信,除了景仲、公主分别作东,组织了不同的比赛,还有去山庄别苑的“咬秋”宴。
另有一封来自大理寺卿府宅江慕晚,问他这是否有位叫窦阳的小厮,大雨那天窦阳被她的马车撞了,如今正在他们府中养伤,所幸并无大碍。
容怀安亲自去接人。
江慕晚对窦阳道:“撞了你是我的不是,只是如今我也是寄居在此,只能白白地致歉,等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与你致歉礼。”
窦阳大概明白她意思,忙道:“我听府医说若不是这一撞,我倒在雨水里无人知,也可能就像倒在雪地里的士兵一样,就这么去了。
当时我已失温,冷水冷雨里再淋着泡着,久了也难救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一点擦伤换了及时的救治,以后应是我来补致谢礼。”
说着对江慕晚施一礼,又对芸香施一礼:“劳烦打扰了。”
等出了门,上了马车,容怀安忍不住夸道:“说话得体,礼数周全,你小子不赖呀。”
忽然又自觉体会到宋瑛第一次带自己出门时的心情。
江慕晚问芸香:“你喜欢窦阳?”
芸香道:“小姐,芸香只认识他两天。”
“但这两天,你不大对劲啊。在他那叽叽喳喳的,话特别多。
他什么事你跑挺快,端茶倒水的。我的膳食即便我用不了,也不该拿去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