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众人正看着热闹,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人群之中有一藕色身影悄然消失了。
云琛却将这一幕收入了眼底。赌马输了,裴卓原会是何反应他不用猜也知道,所以便没有去凑这个热闹,留在了看台之上,远远观望着。
“一匹好马就这样没了。”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忽然在云琛身边出声道。
云琛没有回头看那人,因为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宴会之上除了郡主盯着自己,还有一个男人也时不时的看他,还叫人挺不自在的。此人便是当今的国舅爷,侯言。
云琛深叹一口气:“人也没了。”
方才骑在黑鹰背上参加比赛的人,早就被拖下去了,想必情况不会比马好。
“云公子对此有何感想?”侯言笑着问他。
云琛这才转头看向侯言:“这在别人的地盘说别人的坏话不好吧?”
和云琛的一身白不同,侯言乃是一身玄色,上好的锦缎衬着挺拔的身姿,面容俊逸,带着一股位高权重的压迫之感,和云琛懒散随性截然不同。
侯言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借口推迟,笑道:“云公子怕了?”
“整个京城,敢背后议论长公主的人,岂能不怕。”嘴上说着怕,可是他那双眼睛里,尽是肆意的笑意。
刚才郡主示意的那样明显,他都能不为所动,侯言才不信他的鬼话呢,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云公子难不成怕我告状?”
“自然,您可是国舅爷啊,云琛若是有说的不好的地方,落入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在别人的地盘说别人的坏话,这话让侯言以为他是怕自己和裴卓原告状,原来不是,他是怕自己和皇上告状。
当真是个人精啊,皇上这些年装得唯唯诺诺的,并未露其锋芒,朝中大臣更是怕长公主而不惧皇上,更是无人把他这个逍遥自在的国舅爷放在眼里,竟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侯言眼睛沉沉地看着他,过了许久,终是开口:“若是大隆的主人和裴家人一样的肆意妄为,不辨是非,这天下怕是要亡了。”
云琛许久没有说话,眼眸的笑意不减,道:“边境苦寒,战马珍贵,死在突厥马蹄之下的亡魂数不胜数,大隆需要马,良驹不该被这样的人践踏,皇上若是有心,这样的地方,就应该收为己用。”
侯言笑道:“现在不怕我告状了?”
“怕呀,不过云琛这说的不算坏话吧。”云琛笑意颇深,忽然眼眸望想那人堆,冲着侯言道,“今日不为谁,就为了边境的战士,侯国舅,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我送侯爷两百匹战马,侯爷送我上青云,可行?”
侯言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自打云琛冒头开始,他就有调查此人,蜀中关山先生的门生,必定不是一般人,可是此人入京以后也不是为了科考,也没有入仕的意图,更没有被长公主一党拉拢,倒真的像是来京城游玩的一般,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说他逍遥,可是却又不似那么逍遥,此人和京城绝大多数公子都相识,似乎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宴会,自那日季府一见,发觉此人很是有趣,不爱美色,不攀权贵,更是叫他起了笼络的意思。有些人,看着越是无足轻重,却越是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此人说他想入青云,这倒是简单,不过不知为何,总感觉此人的目的不是为了入朝为官这么简单。
左右他都抛弃了长公主一派,这对他是最有利的。
云琛道:“当然是真的,想入仕,总得送一些礼不是。”
侯言又问他:“你何来的马?”
“这马场上的不都是马?”
侯言不可置信:“你……打裴卓原马的主意?”
“有何不可,国舅可会骑马,你我赛一场?”他眉眼带着笑意,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就被他这么轻飘飘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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