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关公府公子的清誉。
好男风和私奔都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所以想来想去,孙毅到底是没有将此事说出口。
他垂头,手掌摁在桌上,青筋蹦现,沉默半晌,才冷着脸,转向妻子嘱咐,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好阿菊,不许她再前去。再这样,就把她关起来,在黎公子离开前,都不准放她出来。”说到这句话时,他的手指在桌案上用力摩挲,显然心里余怒。
“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夫人听得一愣,她的手绞着帕子,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
“不用问,听我之令即可。”孙毅懒得多言,眉头紧锁,只是冷冷地叮嘱道。
孙夫人也不敢忤逆丈夫,只能小声应着,身子微微缩了缩,“我明白了。那老爷子也不一定要跟阿菊置气,我到底定然会好好的管教她的。”
她的声音轻柔,试图解开丈夫和女儿的心结,也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
孙毅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心情颇为烦闷,眉头舒展,“算了,原也是我对不住她。”
“但她那些心思也该歇了,再别这般忤逆,否则以后成亲如何是好?”
他的语气软了,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还有,她的婚事,你也得上一些心。”
孙夫人一一应下,又见丈夫神色不愉,就走上前给丈夫按揉着额角,夫妻俩说着旁的打算。
屋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偶尔能听到秋风吹落院子里的树叶扑簌簌声。
与此同时,孙秋菊心情烦闷地蹭蹭跑回自家院子,一路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几次差点撞到回廊的柱子。
进了屋就听丫鬟道:“小姐,小少爷来找你……
“不见!”孙秋菊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谁都看不见!都给我赶出去!”
她说完,就要往里跑,裙角因为着急卷起,差点绊倒人。
孙念聪本来在屋里吃糕点,顺便等她,糕点还在嘴里咀嚼,就听到无意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不由一愣。
眼看着一阵风卷过,就消失在屋里,他糕点也顾不得吃了,连忙放下,快步走到门口。
听着里屋传来细碎哽咽声,他愈迷糊。
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探头道,“姐姐,你怎么了?”
“呜呜……”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回应,反而是越大的哭声,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孙念聪愈感到疑惑,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往屋里走。
他心里虽急,却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姐姐。
走进里屋,就看到孙秋菊扑到床上,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吚吚呜呜地捂着脸哭。
他看到这里,不由大惊,忙走上前,趴在床边,惊愕万分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凝,眼神中闪过一抹愤怒,迟疑着猜测道:“莫非是那个黎公子?他可真是过分,虽然他是大家公子,但到底如今住在咱们府中,怎生还能这般霸道!竟敢欺负姐姐!”
“我这就去给姐姐找回场子!好生问他到底想怎样!”说着,他就愤愤不平地转而要往外走。
“……等等!”他才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传来的阻拦声,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孙秋菊哽咽着嗓子,阻拦着弟弟,“不许去。”
“姐姐莫非还要护着他?我虽不知上回具体生了何事,但显然是与黎公子有关,姐姐后头都不肯出门了,今日又哭成这般模样?难道跟他黎公子毫无干系?”
孙念聪蹙紧眉头,身侧拳头紧攥,显然是已经按捺不想替姐姐出气的怒火了。
孙秋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语气里尤带着委屈,“……与黎公子无关。是……是爹爹!”
她说这句话时,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晶莹的泪珠沿着原本的脸颊扑簌簌滚落。
“爹?”孙念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生又跟爹爹扯上关系了?从前爹爹可最是疼姐姐了……”
面对着姐姐,就是他都得退一射之地。
他不提还好,一提孙秋菊想起最近生的种种,只觉得颠覆了自己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