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闵皓是职业摄影师,水平很不错,平时帮一些模特拍大片,也会帮演员拍定妆照或者海报什么的,和景薏曾经在同一个剧组待过。
孙闵皓那边赶紧给景薏各种道歉,景薏耳朵里听着,嘴里时不时应着,语气慢慢和缓,最后跟孙闵皓心平气和地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景薏并没有马上放音乐,而是冷眼看着手机上的文件。
那是一份录音的压缩包,刚刚发过来的。
景薏回家后把一整袋零食往厨房里一放,整个人就瘫倒在沙发上,蹬掉鞋子,打开空调,今晚不打算早睡了。
她把电视机也打开,好让家里显得热闹一点。这一点她跟谢子夕就不一样,谢子夕的工作脑力消耗也挺大,但是谢子夕很少一个人在家,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出差和前往出差的路上,根本没空闲细品家里边的冷清。
电视开得比较大声,但是又不至于吵着邻居。景薏没去看电视,而是拿出了转换器,把刚刚发到她手机上的录音文件存到了一个小巧的u盘里,然后把手机里的文件删得一干二净。
确定手机里没有残留,她又发了封邮件,把录音也一起发了过去。对方显然一直等着,没多久就给了她回复:“差不多了。”
屋里灯火通明,室内装潢也很高档。这是个典型的高档小区,景薏现在做编剧算是出了名,收入状况不错,要不是父母老来烦她,她能更不错。小区里环境很好,十分安静,景薏工作的时候很喜欢这样安静的氛围。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垂眸看着外面远处灯火璀璨、一栋接一栋的的大厦,谢子夕工作的律所就在那一带,从这里甚至能看见盛光的logo,led灯亮得能让人看清周围的几个路口。然而闹市区的灯火更加绚烂,像是故意在跟别的灯光竞争,不依不饶地那么亮着,终于还是把自己变成了整个城市最明亮的地方。
落地窗隐隐绰绰映出景薏的脸,那些灯光似乎无论怎样都照不亮她的眼底,幽黑得如同市区某些背光的角落。
真是奇怪,明明都那么亮了,还是有那么多黑暗的地方。
……
谢子夕第二天一早就得出门,岑林今天就得开始上班,但是不用起那么早,谢子夕准备走的时候他还仰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木耳趴在他的肚子上,随着他的呼吸缓慢起伏。
谢子夕走到沙发前,弯下腰伸出手轻轻地用右手食指在木耳毛茸茸的脑袋上挠了两下,木耳耳朵动了动,依然没醒。谢子夕嘴角轻快地翘了起来,杏眼弯弯的。
经过茶几的时候,她看见上面放了一个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的,还有一个保温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知道你机票订得早,昨晚熬得太晚了,顺手做的,路上吃吧。]
谢子夕打开保温杯一看,嘴角翘得更高了,是一瓶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木耳听见了谢子夕开关门的声音,尾巴晃悠了一下,正好扫过岑林的鼻子,弄得岑林鼻子很痒,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觉醒了一半,迷迷糊糊看见桌山的东西都不在了,过了几秒种刚睡醒的脑袋才反应过来——谢子夕出差去了。
木耳这个祖宗,把铲屎官弄醒了,自己又一扭头睡死了。岑林迷迷瞪瞪看着空空的桌面和空空的房子,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洗漱,给自己又弄了一份早餐,跟谢子夕拿走的三明治同款很快就完美复制了出来。
咬上第一口的时候,岑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牛奶用保温杯装着是不怎么凉,可是三明治早就凉了吧?这家伙走得那么匆忙,不知道有没有加热。”
想起谢子夕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尿性,岑林一撇嘴——肯定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岑林带着木耳下楼,把木耳暂时放在裴新源的宠物店。后面这段时间又是工作又是房子,肯定是没时间回来照顾木耳的,只好先放在裴新源这里。
裴新源的宠物店刚开门,看见木耳就熟练地伸出手撸了两把,分分钟就把猫爷撸顺了,把岑林看得羡慕嫉妒恨。
“你这猫这么难伺候,你以前不是还上学吗,怎么解决啊?”裴新源问。
“我们学校门卫大叔每天都很闲,我就把木耳托付给他照顾,每天都去看看。毕了业就自己养了,丢一张谢子夕的画像在它面前,它能安静一整天。”岑林说。
裴新源:“……”
他这问的是什么傻问题?关键是,这两个人不是已经分开好几年了么,怎么看这样腻歪的劲他妈的也没比以前弱多少啊!
岑林像是知道裴新源的想法,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有些东西,说不清楚。他的生活里,那几年的生活里,谢子夕根本不在身边,但是却好像哪里都有她。一开始因为这个他着实烦闷了很久,不过熬过去、习惯了以后,就不怎么难受了。说是麻木也好,冷静也罢,反正就是对这些很久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重新看见谢子夕。
编辑部里依然是段盛阳来得最早,抱着一个保温杯慢慢喝茶,踱着步在各个员工的工位上转悠了一圈,奈何整个编辑部来的除了他就是文璐萱和梁博怀,再加上一个刚进门的岑林。
“年假过得怎么样啊?去年的第一期期刊发行量还行,发的奖金虽然少了点,但也是鼓励,一个个的别工作第一天就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啊。”段盛阳不断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时不时嘬上一口。
岑林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准备囤稿。谢子夕放假的时候一直在工作,虽然工作量比平常少多了,但是也把岑林弄得很不好意思,放假期间也是画了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