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好闺蜜跟人相处得还不错,就算是吵架也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吵得也不算严重,谢子夕就没多说什么。
“唉,我们别说他了,当务之急是你这边的情况。”景薏似乎并不想多谈孙闵皓的事,貌似这回闹得挺大,转而把话题绕了回来,“看样子你们相处得至少算是和谐,你没事么事我就稍微放心一点了。不过他在你那常住也不行啊,他应该找了房子了吧?”
谢子夕:“他上个月忙着画稿子,没时间找。前几天已经托人帮忙找好了,我估摸着……要搬走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哦,那就好……”景薏慢慢地点了两下头,仔细观察着谢子夕的表情,“你可别一脸舍不得啊,都断了五年了,就算你心里还有什么念想,人家心里对你可还有怨气呢。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东西早就回不去了——唔……”
“快别唠叨了,吃你的。”谢子夕忍无可忍,干脆把那块已经放凉的藕片塞进了景薏嘴里,“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景薏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藕片,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说话含混不清:“我这是为你好,你对别人永远都拎得贼清楚,唯独对岑林,总是想了又想才下定主意。我是怕你一步走错后面就整段垮掉了,你的日子也不比我好过多少,干嘛平白无故给自己找风险呢。”
谢子夕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景薏知道她这是心里有底的意思,也就没再多念叨,只是又仔细看了看谢子夕:“我发现……你比我走之前那会要有精神多了,虽然还是那个死样,至少脸不僵了。”
“是么?”谢子夕倒是有点意外,以前听身边的人说她木僵脸已经习惯了,乍一听到这么说还不太适应。
景薏一瞥嘴,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咬下一截腐竹:“我就知道,岑林肯定是对你有影响的。算了算了,懒得管你。”
两人这顿火锅吃了很久,谢子夕没怎么吃,大部分都进了景薏的肚子,走出火锅店的时候还得让谢子夕扶着点:“呼,好久没这么放开吃了。”
谢子夕:“你们没办杀青宴吗?”
“办了,怎么可能不办。只是……有点扫兴,当时没什么胃口。”景薏两只手放在嘴巴前,一边哈气一边不停搓着,“家里给我打电话,烦死了,超级不想接。”
谢子夕闻言就不说话了。景薏跟家里关系很不好,大学那会甚至断了往来,后来她有出息了,转行当了大编剧,才和家里恢复联系。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自从破产以后,只有涉及到金钱景薏的父母才会联系她,逢年过节连个短信都不带有的。
这次给景薏打电话,估计是听到杀青的风声,想提前从景薏这里分一杯羹。
谢子夕和景薏,从初中开始建立的友情,对方是什么情况有的时候比本人都清楚,多的话从来都不必说,非常没有必要,所以谢子夕也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景薏的胳膊:“要是实在烦得慌,我抽个时间出来陪你逛逛。”
景薏噗呲一声就笑了,伸出双臂搂住谢子夕一条手臂,大半个身子靠在谢子夕身上:“算了吧,你那么忙,事业还处于上升期,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阻碍你。我又不是内心脆弱的小朋友,你就忙你的吧。”
两人路上买了奶茶,逛了商场,互相唠嗑,告诉对方分开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各种或尴尬或奇葩的人和事。多半都是景薏在说,谢子夕跟个捧哏似的附和几句,只是她这个捧哏语调没什么起伏,真的就是附和而已,最后逛超市的时候倒是把景薏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你就是这样,但是……光我一个人说感觉我还是太吵了。”
“不会啊,”谢子夕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货架上的辣酱上移开,听起来居然有几分认真的意思,“我本来就不怎么擅长说这些事,你这么一直说不显得气氛沉闷,挺好的。”
说完,眼睛还是看着辣酱。
瞧她这个样子,景薏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吃吧?忍着吧你,胃病一天不消停,你就一天吃不上这玩意。”
谢子夕想起岑林自作主张把她冰箱里的咖啡全换成了橙汁,想象着那人直接把辣酱丢进垃圾桶的场景,血压就有点上来了,他真的干得出来。为了不给自己找罪受,她还是放弃了买辣酱。
两人回家不顺路,景薏本来想让谢子夕去她家住一晚上,帮着解决刚买的一堆零食,听说谢子夕第二天就得出差,只得闷闷不乐地作罢,看着谢子夕坐上出租车跑出老远后才慢慢往回走,她家离得近,走路十分钟以内就到了。
她掏出蓝牙耳机戴上,刚想放点音乐边走边听,就有人打了电话过来,同时一份文件发了过来。
电话是孙闵皓的。
景薏眉头微微压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眼珠,铃声响到第三遍才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爽开朗的男声:“阿薏,你今天是不是回云城了?”
“是啊。”景薏的声音不算低沉,尾音有点向下坠,听起来就是一个跟男朋友吵完了架还没消气的恋爱中的女生,只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是别人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孙闵皓似乎是因为才跟景薏吵完,说话有点放不开,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景薏一边看着那份刚发过来的文件一边用跟表情不匹配的声音说:“你不是说忙着给名模拍照,没工夫搭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