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榕倒是没有退让,她说道:“那些人大概是和在街上想要杀我的是一伙的,能够在外面那些人身边安插人手的只会是那个人……”
她不用说的很明白,苏成韫也一定知道她所指的是谁。
“嗯,我也大概能够猜到一些,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想要杀你?难道就因为你和三皇子的关系亲密?”
钟离榕摇摇头,她没有说话,只是内心中那份恐慌更加重了那份猜测,她怀疑那人想杀她是因为慕容家。
“榕儿,今夜就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在这里了。”说到这儿,苏成韫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顿时红了脸,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飘忽着朝屋内看去:“我这个院子只有这间房间还算是干净,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休息吧,我、我去屋外给你守着。”
“那你不睡了?”钟离榕问道。
苏成韫脸更红了:“这里还有个偏房是梧桐的,没关系,一夜而已,我为你守夜就好,我扛得住。”
“那不行啊,如今外面十分寒冷,你在外面一夜会冻僵了的。”钟离榕也忍不住脸红:“要不,你和我一起在屋中休息吧……”
“这、这不好吧?”苏成韫扭捏道。
钟离榕看他这样就故意说道:“那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她话音刚落下,苏成韫忙回答:“不,我愿意的!”
同眠
其实这也不是这两个人第一次住在一个房间里了,上次苏成韫闯入钟离府的时候,钟离榕还将他藏在自己的被子里面。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两个人分明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旁边的美人榻上,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却让钟离榕忍不住心跳加速,根本就睡不着觉。
而那边的苏成韫很明显也没有睡着,一直在翻来覆去的,钟离榕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忍不住问道:“子昇,是不是你那里不舒服啊?”
被钟离榕叫到的苏成韫整个人浑身一颤,然后沙哑着嗓子回答道:“没、这里挺好的,你、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也不是,我就是突然换了张床有些不习惯罢了。”钟离榕将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整个人被包裹在被子中。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盖着的可是苏成韫的被子!而这被子上那干净清冽的味道也正是苏成韫平时身上的味道,自己这个动作就仿佛是被苏成韫包裹在其中一般,是不是过于暧昧了?
这一发现让钟离榕更是浑身燥热起来,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朵。
“你要是实在不习惯的话,我、我给你唱首曲子哄你睡觉吧……”苏成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从硬邦邦的榻上一骨碌起来,穿着寝衣坐在了钟离榕的床边。
钟离榕好奇的盯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位小将军会唱曲儿。
苏成韫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下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学着曾经奶娘拍自己的模样轻轻的在钟离榕的被子上拍着,口中哼唱道:
“月儿慢慢升起来,有只小兔出来玩,吱呀呀的找同伴,同伴却被狐貍埋。
月儿慢慢落下来,小兔找不到妈妈了,妈妈哭着在天上,看着小兔无法答。”
这应该是一首童谣,在苏成韫那少年的嗓音下多了几分孤寂的味道,他虽然不熟练,可学着一边唱一边拍着她哄睡,笨拙而认真的模样让钟离榕忍不住心头更加柔软。
她问道:“这是谁教给你的啊?”
苏成韫刚刚还睁开的眼睛忽然闭上,他睫毛微微颤抖着:“是我奶娘,她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娘亲就喜欢唱这首曲子哄我睡觉,后来我娘亲死了,当我哭闹着不肯睡觉的时候,只有唱这首曲子我才能够乖乖的。”
苏成韫的亲娘很早就离世了,这么多年来,小小的苏成韫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却还是成长成现在这般优秀的模样,全都归功于苏老将军。
钟离榕想要伸出手去安慰的拍拍苏成韫,可手臂刚刚伸出被窝的时候被冻得一个寒蝉,她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冬,这屋内虽然有暖笼,可还是十分寒冷,这么冷的温度下苏成韫就这么穿着一个寝衣坐在脚踏上!
她连忙拉了拉苏成韫的手:“子昇,你快回去睡吧,外面太冷了,我怕你着凉。”
“没事,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了,这点温度不算什么,我们在军营中的时候经常冬日没有暖笼也过来了。”他害怕钟离榕在这里害怕,所以执意不肯回去。
可就在刚刚说完,他就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尴尬的冲钟离榕笑了笑。
钟离榕无奈,她直接拉开自己的被子:“那要不,你进来陪我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钟离榕也在犹豫和羞涩,但她总不能因为苏成韫对自己的好意而让他这般冻着,更何况苏成韫是君子,两人……也没有什么吧……
苏成韫看她掀开被子的时候惊呆了,但苏成韫反应很快,像是怕她后悔一般,直接就翻身脱鞋进了被子,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进了被子后,苏成韫就被钟离榕那股幽香和温暖所包围,他一瞬间感觉到浑身都在发麻,忍不住想要离身边的那个娇躯更近,却因为害怕吓到她,只能百般克制着内心的悸动。
此时要是说钟离榕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也就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因为怕挨到苏成韫,钟离榕就将自己缩成一小团,紧紧靠着里面。
只是被子和床都没有那么大,两个人这么躺在一起肯定会有些不经意的碰触,每到这时,苏成韫都会快速移开,最后他只能背对着钟离榕,才能够克制自己想要把她抱在怀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