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展小曦的样子,乔瑾煜感觉自己像个诱拐未成年的坏蜀黍,有点不忍再继续逗他,正色道,“没那么容易,也没有很难,智力够用、手脚没有严重不协调基本都能过。”
“可是教练会拧大腿。”展小曦心有戚戚地嘀咕。
看给人孩子吓得……
“一般不拧,”乔瑾煜看他当了真,赶忙给他解释,“我那天赶巧是第三个把油门当刹车踩的,一头冲出去差点没把教练的茶水棚子拆了。前两个都是女学员,教练气坏了,憋到我这儿一整个大爆发。”
展小曦想了下,替他冤得慌,又忍不住觉得好笑。假装去看风景,背过身压不住笑意地感叹,“你以前,是那样的啊……”
“小孩儿嘛,不都那样。”小孩儿……
展小曦想象不到乔瑾煜的少年模样。
会惹祸捅娄子被教练或老师责罚,疼得龇牙咧嘴面上皮皮地笑……
总感觉那于他而言是上辈子的事。
“干嘛,我也没有很老好吧,你那什么表情。”乔瑾煜佯装不爽地说。
“不是啊,”展小曦连忙解释,“总感觉你是万事都能周全、处理多棘手的问题都能滴水不漏的人,很难想象那种场景会发生在你身上。”
乔瑾煜不知为何变了表情,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情绪,淡淡笑了笑,一笔带过。
“我从前性格很冲动,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人生变得惶恐,才慢慢沉淀下来。”
他这样的人,也会惶恐吗?
“也可以说出来的。”展小曦略微想了下,说。
乔瑾煜挑眉,“什么?”
“让你感到惶恐的事情,也可以说给我听。”展小曦转向他,露出纯净明亮的笑,“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乔瑾煜:“……”
他哑然了片刻,简单说了句,“好。”
淡淡的一个字,内里却不知包裹着怎样的情绪涌动。
他生来就惯于倾听和理解,与人说很多话,交谈的内容惯性地围绕在对方身上,很少提及自己的喜乐困顿。
从唐哲彦受伤开始,他变得更加封闭,身边人知道他的个性,表达关心也仅限于一句礼貌性的提醒,“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亦或什么也不说,默默端来一杯温水,让他自己恢复情绪。
很少有人这样简单纯粹地告诉他,倾听可以是相互的,不因双方解决问题能力的强弱而主导。
作为朋友,哪怕什么也帮不了,他说一说,对面的人听一听,也强过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