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替自己受了这无妄之灾。先前的劝告在看清了她手臂上的伤痕后变得无比苍白可笑。
站在空荡的园子里,许知窈只觉心底一阵恶寒。
见证了那惨烈的一幕,采薇苍白着脸,怯怯地问道:“夫人,咱们现在去哪?”
出门时并未向吴氏告辞,父亲又去了书房,论理她总该当面辞行方能离去。
更何况,还有一个许文瀚。
忆起他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一块玉佩,她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仓惶。那是当年沈郗来求娶时送给她的信物,也是过世的表哥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
她不知道许文瀚是从何处得知了那块玉佩的含义,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样的手段从她的房中拿走了东西。
可她很清楚,那块玉佩能够掀起怎样的风浪。
思及此,她眸光一沉,决然地说道:“去寻芳阁。”
采薇愣了一瞬,不明白她为何要在许府停留。可身为许知窈的丫鬟,她向来不会违背主子的决定。
寻芳阁是许知窈出嫁前居住的院子,位于许府的最西侧。
她的生母苏氏姿容出众,生前也得过一段时日的宠爱。寻芳阁因院子里的一个三层阁楼而得名,院墙外便是泗水河的支流。
许知窈幼时常常坐在阁楼上望着泗水河发呆,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从许家走出去。
算算时辰,已然到了未时。许文瀚敢约在这里,必然已经打点妥当。
望着高高矗立的阁楼,许知窈的心情无比沉重。明知前方是虎穴龙潭,可她不得不闯。
“采薇……”停下了脚步,许知窈轻声唤道。
“怎么了,夫人?”从方才起采薇就察觉到了许知窈满腹的心事和莫名的沉重。
“你去我房里找一找奶娘留下的那些花样子,我想去阁楼上坐坐。”许知窈语气平淡地说着,眼神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采薇顺从地点了点头,体贴地嘱咐道:“楼上风大,夫人记得把窗户关好。”
许知窈轻笑着点头,抬脚朝阁楼走去。
望着蒙上灰尘的楼梯,她心情沉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一天早晚要来的。
拾阶而上时,脑海里浮现了被许文瀚堵住的那个夜晚。那时候她也像此刻一样仓惶无助,可那时上天眷顾,父亲的忽然出现让她得以逃开了他的禁锢。
这一次却没有那样误打误撞的好运了,她注定在劫难逃。
穿越层层阶梯,她的脚步终于停在了顶楼之上。抬眸望去,穿着藏青色夹袄的男子正背对着她负手站在窗前。
透过敞开的窗户,她看见了窗外奔流不息的河水。厚重的云层不断翻涌着,黑云压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脚步声渐渐停息,背对着她的许文瀚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慢慢转过身来。
“五妹妹果然没让我失望。”
许文瀚的嘴角挂着得逞的笑,眼底流淌着毫不遮掩的灼热欲·色。
望着他黏腻贪婪的目光,许知窈忍不住浑身颤抖,无助地后退了一步。
她的惊恐助长了许文瀚心底的热切,唇边的笑意逐渐变大,他勾起嘴角,戏谑地说道:“再往后可就要摔下楼梯了,五妹妹该往前走才是。”
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目光灼热得让她觉得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恍若虚设。
见她仍停在原地,许文瀚眸中的耐性渐渐消退。“五妹妹若是不想自己走,我倒是不介意抱你过来。”
说罢,他的目光越发邪肆,微微晃动着脚,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前将她捉住。
看出了他的举动,许知窈心神一晃,硬着头皮朝他走了过去,停在了距他一步之遥的位置。
她的顺从极大地取悦了许文瀚,他邪魅一笑,伸手一拽,一个转身就将她压在了窗台之上。
“你放开我……”天旋地转间,许知窈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放开?”像逗弄老鼠的猫儿一样,许文瀚怀着恶意,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满脸的恐惧。
“五妹妹还是这么天真呐。”
到手的猎物哪有放走的道理?她的挣扎只会助长他的乐趣。
“你想干什么?”被紧紧压在窗台上动弹不得的许知窈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在此刻消亡了。
“哈哈哈……”许文瀚朗声笑道,俯下头残忍地望着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五妹妹你说我想干什么?”
见她目露凄惶,许文瀚邪肆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极其下流地说道:“我想做的是那些让你我都会快活的事。沈郗那样古板,想必在床榻上不曾让你舒坦尽兴吧?”
抬眸看见她眼中羞愤欲死的神色,许文瀚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放心,哥哥我身经百战,必定教你明白做女人的快乐。”
说罢,他湿润的舌尖划过她柔嫩的脸颊,引起了她恐惧的战栗。
“你不能这么做,我夫君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看着他眼底的势在必得,许知窈惊魂不定地叫道。
“杀我?”许文瀚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两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是一双破鞋,丢了便是,犯得着为你惹上人命吗?”
他的话听得许知窈一窒,思及沈郗对她的态度,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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