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已经猜到,宋枕棠仍有些不敢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全然不记得?”
方才还一副要与他恩断义绝的装凶,这会儿又毫不在意的问起手链来了,真是……
萧琢想感叹一句,却不知如何评价她这性子,最后只能无奈一笑。
宋枕棠不知他在笑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催促道:“快说啊!”
宋枕棠眨巴着眼睛看他,仰着头,看上去十分无辜。
萧琢没忍住捧住她的脸,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唇角,正要问下去的时候,被宋枕棠抬手挡住。
“干什么?”小姑娘像一只警惕的狐貍。
萧琢忍俊不禁,却仍是不顾她的阻拦,强硬亲了下去,虽只是轻轻一吻,却藏着无尽的温柔缱绻。
舌尖勾着宋枕棠轻轻抿住的唇缝,痒得小姑娘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想要逃离,却无法抵挡男人温柔的诱惑,她身后去勾他的脖颈,想要回亲他。
不想竟被萧琢一把握住手腕,宋枕棠不满的瞪他,萧琢按着她的手,轻轻吻在她的唇角,终于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你忘了,我可是比你大十岁。”
宋枕棠眨了眨眼,没懂。
萧琢掐了一下她的耳垂,摩挲着,回答:“你还未出生时,我便见过你了。”
“当时你还在皇后娘娘的肚子里。”
宋枕棠还从未听过这些往事,她瞪大眼睛,问道:“怎么没听我阿爹阿娘提起过?”
萧琢轻揉了一下她的头顶,开口道:“是我从前不想提。”
可以说,萧琢的一生都生活阴影里,他的童年在孤寂中和母亲度过,六岁之后,是在父亲的暴戾下度过,父亲恨他,打他,却又将他视为自己的继承人,将他带到军队里,严厉教导,他希望他成才,又怕他真的成才会反过来报复自己,所以一直派自己的亲信监视着萧琢。
他的一生都活在上一辈为他制造的牢笼之中。
他能活这么大,要感激两个人
一个是母亲留下的乳母邓氏,在母亲死后,她被赶回了老家,但是一直惦记着这个小少爷,时常会给他做些衣裳,送些吃的。
还有一个就是宣成帝,在萧琢九岁的时候,萧琢和父亲住在长安,在军营里他因为一点错处被萧振山鞭挞,被正好来巡视军营的宣成帝看到,将他救下。
不知为何,宣成帝对萧琢很好,尤其是在得知了他的处境之后,几次回护他,还在萧振山在外带兵的时候,将他带到皇宫亲自教养。
当时裴皇后正好怀着孕。
他就和宋长稷兄弟几个一样,每日读书,习字,温和的皇后娘娘将他视作亲生儿子一般,便是换季的衣服,也总有他的一份。
他十分感念帝后的恩情,但实际上,他没能在皇宫里没住多久,半年后,萧振山回京,萧琢也就重新回到了军营。
后来听说皇后生下了一个公主。
消息传到西北的时候,正是端午,萧琢看到街上有人卖长命缕,就买了一条,然后将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平安扣摘下来挂到了上面,塞进了萧振山送给帝后的贺礼之中。
这事并无人知晓,直至多年之后,他再回京,遇到了宋枕棠,正好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长命缕,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那一条长命缕,后来宣成帝执意为他们二人赐婚,他没有再拒绝。
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
他看着宋枕棠,认真道:“公主殿下,臣注定是要保护您的。”
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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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臣注定是要保护您的。”
大约是这句话实在让人震动,宋枕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萧琢单臂将人搂住,一只手抚着她的脊背,轻声道:“所以,相信我,好吗?”
宋枕棠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双手紧紧抓着萧琢的衣襟,含泪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
“今天你太累了。”萧琢轻抚着她的头发,吻了吻,说:“我抱你去睡觉。”
自从宋枕棠回京后,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是担心父皇母后,就是担心萧琢,此时听了这句话,倒是真的生出几分困意。
她在萧琢怀中依偎着点了点头,又使劲缩了缩,终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娇懒。
萧琢轻勾了下唇,将人一把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这期间甚至没有放开过宋枕棠的手,两人并肩躺到床上,仍还十指交握着。
“萧琢。”
宋枕棠枕着他的手臂,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就听到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正要起身,萧琢把她按下去,温声道:“我去看看。”
他推开门,紫苏领着丁介站在阶下,朝着萧琢福了福,“驸马。”
萧琢眯眼打量了这二人一眼,一下子便猜到是出了急事,当即问道:“何事?”
此时宋枕棠也听到了紫苏的声音,莫名觉出不对,从床上爬起来,趿着鞋子跟到萧琢身边。
丁介神色略显焦急,一看就是有急事想要禀报,但看到宋枕棠,立刻克制住了慌张神色,拱手见礼,“参加公主殿下。”
萧琢一向敏锐,见丁介这幅神情,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更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多半和宋枕棠有关。
他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正要开口,竟被宋枕棠抢了先,“丁介,发生了什么事?”
丁介有些为难地看了萧琢一眼,“这……”
就算再迟钝,宋枕棠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何况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神经始终在紧紧绷着,她凝眸看向丁介,有些急切地命令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