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林岁岁周身蓦地现出一道金光将她护了起来,二者相碰的那一瞬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鞭子便应声被拍落在地。
“你果然是妖,竟会此等妖术!”方才一直在台下默默观望的郑锦文见状大喊出声,末了,得意地望向四周,仿佛在向旁人宣告着自己的成果。
林岁岁并未看他一眼,她浑身让那阵法折磨得疼痛难忍,却仍撑着一口气,讽道∶“我是不是妖,郑公子不是早有定论了么?”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郑锦文阴沉着脸,全然不将高台上的人放在眼里,对着那壮汉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继续抽!”
那壮汉明显一愣,随即怯懦地看向沈裘,待他点了头后才再度扬起鞭子。
系统的防护罩是没有了,林岁岁闭了眼,等了好半晌,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却觉手上铁链一松,她整个人便软绵绵的往前倾去,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岁岁,岁岁……”
似乎有人在唤她,林岁岁欲要抬首,却再支撑不住,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涌了出来,初秋的天她却总觉一阵浑身泛起寒意。
她靠着最后一点力气往那人胸口处一挪,呢喃道∶“冷,好冷……”
话音刚落,她便被一双手紧紧搂着,失去意识前最后听那人颤抖着声音说了句∶
“对不起,是我来迟。”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林岁岁仰头望他∶“你为何救我?”
少年俯身垂首,凑近了她,淡淡吐出二字∶“报恩。”
“报恩?”林岁岁更是不解,“报什么恩?”
裴之珩挑了挑眉,轻笑道∶“看来岁岁是忘了,初见之时,你便救过我一命。”
听罢,林岁岁怔忡片刻,脑海里倏然闪过某个画面——昏暗的林子,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
可后来剧情不是回溯到这之前了么?他怎么还会记得?
“你……”她心里蓦地有了答案,可又觉不敢置信,便只模棱两可地问了句∶“你知道?”
“嗯,”对方很快应了声,她虽未明说,但他也领会了她的意思,淡声道∶“我一直都记得。”
“那时你救了我,可你死后,只一瞬的功夫,我便又回到了原点,”他一顿,轻叹口气,忽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前日……我周遭的事情重演了几次,我便知你出了事,可我寻不到你。是我来得太迟,让你受苦了,”
头一回见恋爱脑有这样的举动,林岁岁一愣,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对方搂得太紧,她怎么也推不开。
她耳根子微红,着实不习惯与他做如此亲密的动作,只得憋了口气道∶“我没事,你先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裴之珩依言松开手,眼神却未从姑娘脸上移开,
林岁岁站定后,往一侧挪了挪步子,离他远了些,随即扯回方才的话题∶“我一死,时间便会回溯,你就不觉得可疑么?”
说罢,不等对方作答,她又小声嘀咕了句∶“你就不怕,我当真和他们说的一样,是妖物所幻吗?”
裴之珩垂下眸子,手边把玩着她的话一缕青丝,温声道∶“你若说不是那便不是,更何况,我何时说过不能与妖共处?”
林岁岁不接话,只看向窗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搞清楚现下身处何地,正欲开口再问时却听对方悠悠出声道∶
“岁岁,若我能永远将你困在身边,护在身后,你便再不会受到伤害了。”
林岁岁闻言顿时打了个寒颤,转身不悦地睨着他,毫不客气地拍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不用你保护,况且,你若真这么做了,我日后定会日日怨恨你。”
裴之珩收回手,眼底隐隐有些失落,只是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林岁岁瞧见他这副模样,又想到毕竟是他救了自己,便也没再追问,只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她刚一问完,便听墙外一阵叩门声,脱口而出道∶“进。”
那门却并未打开,只听一人杵在外头,声音掷地有声道∶“殿下,圣上诏您前去。”
“殿下?”林岁岁面露诧异,探头环顾四周∶“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他唤的是我,”裴之珩淡淡开口,将姑娘发丝别至耳后,唇角微弯∶“等我回来。”
林岁岁愣在原地,一头雾水地目送他离开。
听这个称呼,难不成……
她还未多想,叩门声便再度响起,只听门外的人道∶“姑娘,有您的信。”
林岁岁快步走去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以及他手上雪白的信封。
“还有,”那士兵蓦地又出了声,险些将她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拿不稳,“我们殿下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您不可离开此处。”
林岁岁长吁口气,看来她猜得没错,这地方约莫便是恋爱脑的家乡,东临国罢。
她垂下头,匆匆扫了几眼手上的布满密麻黑子的信纸,却一下被署名处的姓名吸引了去。
只见那上方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沈茵莱。
妖法
牢房内阴暗潮湿,墙上爬满了青苔,破了洞的屋顶上断断续续有水珠滴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男子双臂被牢牢捆住,整个人滕空吊起,他嘴角带血,两眼狠狠瞪着来人,咬牙切齿道∶“你为何抓我来此?”
“我可是当朝驸马,你抓了我,迟早会遭报应!”见对方不答,他再度急声喝骂道。
“哦?是么?”裴之珩垂首擦拭手中的匕首,闻言抬眼一瞥,语调不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