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第之间,上面的那个不是永远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么?
难道不是么?为什么那人可以那么温柔地,纵着他?
那人问他,愿不愿意,从了那人。
他一怔,这个……还要问他么……
难道他回了不,那人……就会收了手么……
那人一路来,都顺着他,他,又哪里冒得起这个险?
便低低地答了一声好。
那人便欺身上来,压他在身下了。
那人又怕伤了他,去拿了软膏,一点点地拓了他的身子。
他抬眼望那人,却在看到那人眼神时,明白了。
他的眼神柔和,带了情欲,却坦荡。
他霎时明白了,让这人拓了身子,会有些痛,却绝不会有辱。
一直什么都没做的人,反倒是他这个侍寝的呢……
那人终究是……怜惜他的罢。
终究,还是念着……那六年的情谊罢。
至少,在床第之间……
还是那人对谁都如此……
不知……
心里一瞬忽地泛起一阵酸苦。
胡思乱想间,那人却进他的身子了。
没有出血,却胀胀的。
很少一段,撑开了入口那里。
不是有软膏的么,其实,也不必……
不会伤的。
仿佛过了很多年,那人又推进了一点。
胀胀的,撑满了,贴着里面,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小腹。
那人犹豫了一下。
终究,还是怕弄伤了他么?
然后是一个长长的,深深的吻。那人伸手到了交合处,向上,扶了他的,一点一点地……揉搓……
他受不住了。
那人却在这时候进了来。
动了。
反反复复,出来进去地抵撞,身体里的酥麻麻地窜来窜去。叫嚣着。激灵着。战栗着。
他陷在里面,欲罢不能,
不自觉地举手描摹上那人的眉眼……
这六载里,他看着,一点一点张开了的眉眼。
眉目如画,却透着英气。
不自觉的,臂再攀上那人的脖颈。
足……再环上……环上……那人的腰。
往后,那人侧身拥着他,躺在他的身侧,就这么睡了去了。
就连最后,那人也没正压了他,却给他留了地方,双臂环着他。
他眼盯看着内顶的彩漆……
忽然记起,好像……
好像按规矩,给君上侍寝,没得了同意,是不得留寝的。
他猛然惊觉,怎么躺了半天,兀自飘在云里,连这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