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清樾喜欢。
因为菜油炒菜,特别香。
“噢,路上看见随便折的。”梁映轻咳了一声,平淡地走到屋内窗台边,把几支云苔插进空了两天的瓷瓶内。
嫩黄色的花朵被暖光笼着,比夜色中更显生动。
少年昳丽的眉眼不知不觉也沾染几分柔和。
林清樾侧首,诚心道。
“不错,赏心悦目。”
少年蓦地转回身,眉眼间似被搅扰,刚要说什么。
舍房的门被敲响。
林清樾起身开门,见是学录,只是表情不太明朗。
“梁映在吗?”
林清樾点点头偏过身,把梁映的身影露出来。
“你怎么回事?自讨书为何还不上交?”
要除名
学录的口气有些着急,仔细听来却不是责怪的意思。
林清樾反应过来,先一步替梁映解释道。
“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是看着梁映写完自讨书的,他刚刚送去松鹤居才回来,是不是学录漏看了?”
学录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松鹤居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没有找到。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巧让郝学正查了正着,他的性子便直接将梁映没交自讨书,以知错不改,无心反省为由,又扣了一笔。”
“所以。”学录叹了口气,举起三根手指。“梁映如今一共记上三笔了,加之名次又是书院最后一名,学正有意清退,已经去山长斋堂里商讨这事儿了。”
梁映皱眉,几步并作一步走到门口。
“我明明交了,当时松鹤居有李之望李教谕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学录看着神情不似作伪的梁映。
“我们也知道李教谕素来是在松鹤居用饭的,我来之前也问过他了。”
“他说,不曾见过你。”
“怎么可能——”
见梁映神色略有激动,林清樾先一步按住梁映肩膀,看向学录。
“李教谕能确认梁映真的没有来过吗?”
学录顿了顿,“李教谕年岁已高,白日上课已是尽力,回松鹤居后时有困顿,也有可能正好梁映去时他睡着了,没有看见。”
“那不是——”
学录知道梁映要说什么,打断道。
“但也不能完全证明你没来过。自讨书没有收到是事实。这事儿最差的结果,就是除名。我来也是想与你确认一下,若是你真有悔过之心,再写一份自讨书,我再帮你拿给学正好好说说试试。”
林清樾明白自家学录这样提醒,已经是他尽力而为。
“谢过学录,但此事有异,自讨书岂会无缘无故消失?”
事件之中明明是最为关键,却又被人有意含糊的异样被点出,逐渐焦灼的氛围忽而一滞。
梁映静了下来,他转头瞥向林樾按在他肩膀的手,还缠着笨重裹帘,却又好不让人安心地传递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