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不以为意地道:“不过一杯茶而已,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您先喝,喝完了再告诉我。”
陶管事在外头奔波了一天,确实是渴了,于是只好接过少爷递给他的茶。
只是喝了一口,稍稍缓解了下干渴,回话道:“追是追上了,不过那位老先生说,他不识得抱石、碎石老人的。他说卖给天逸阁的画,是亲戚卖他的。他不是夫承认,只因家道中落,连同家人一起,沦落在了符城这地界。那幅饿了不能充饥,冷了不能当被盖的破画,卖了也便卖了。
那位老先生是这般说的。”
谢放:“陶叔可有派人跟着爷孙二人?”
陶管事笑了,“二爷懂我。我听那位老先生谈吐不凡,加之他那个孙儿听见抱石老人这个称呼,分明是有反应的。既是老人家不承认同抱石老人相识,我便也没拆穿。
只是派了人,跟在爷孙二人后头。兴许,那位老爷子当真同抱石老人相识也不一定。只是我于他到底只是陌生人,他言语有所保留,不愿同我照实说,属实正常。”
谢放点头,陶叔想得没错。
但凡稍微有生活经验一点的老人,遇上陌生人问话,自是不会全抛一片心。
不过他方才问陶叔是否派人跟着爷孙二人,却不是为的这个。
谢放将他从萧掌柜那听得的,关于那日爷孙两人如何卖画的情形同陶叔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我想着,不管那位老爷子是不是识得抱石老人,寻个合适的时机,我们送钱过去给爷孙两人,也算是为我们自己,为抱石老人结一份善缘。”
陶管事听了爷孙二人卖画的始末,气愤不已,“萧掌柜那个女干商!少爷您放心,我定会将这件事办妥的。等会儿……您方才说,也算是为抱石老人结一份善缘。这么说,天逸阁的那幅画,的确是您要找的抱石老人的真迹了?”
谢放颔首,抚摸着手头边上的长盒,眸色微沉,“是真迹。”
陶管事松了口气,“是真迹便好……”
这段时日,少爷为找这位抱石老人,以及抱石老人的真迹,可是没少费功夫。
终于有功夫将茶给喝完,陶叔四下看了看,“对了,二爷,怎的自我回府到现在,都没见着福禄?那孩子不会又哪里躲懒去了吧?”
谢放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派他去给康小姐请大夫去了。”
陶叔不知道康府发生的事情,疑惑地问道:“康小姐?康小姐出何事了?”
怎的……需要二爷派福禄去请大夫?
当中涉及康小姐的名誉,谢放什么都没说,只是浅叹了口气:“希望康小姐这一关能迈过去吧……”
…
二爷同阿笙,因为事涉康小姐的名誉,那日
回去后,即便是对身边的人,亦是只字未提。
架不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康小姐在家动了胎气,且小产一事,不知道怎么的,还是传了出去。
流言越传越离谱。
不知是谁起的头,竟说康小姐腹中早夭的胎儿,是长庆楼少东家的骨肉,早在阿笙前去康府送食前,两人便已经勾搭上。
“我听说啊,当时两人可都是赤果着身体,在床|上被发现的。康小姐当场动了胎气,阿笙被康府给棒打了出来。”
“嘶。倘使康小姐腹中早夭的胎儿,当真是阿笙的。阿笙这一回,也算是叼到了一回天鹅肉了。”
“呵。叼是叼着了,可有什么用?说明啊,没有那个命,便是叼着天鹅肉,吃进了嘴里,也不消化,得吐出来呐。”
大力送完隔壁包间点的一盘酸菜鱼,见少东家怎的站包间门口不进去。
仔细一听,方知包间里头的客人,在议论着自家少东家。
大力听了,气得不行。
没凭没据地,凭什么冤枉人!
“这些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康小姐小产,关少东家你什么事!”
少东家才不是那样的人!
阿笙只是朝大力摇了摇头。
用眼神告诉大力哥,他没事,让大力哥先去忙。
他们到底是打开门做生意,不好同客人置气的。
“可是……”
阿笙还是坚持,让大力先去忙。
掌柜的在楼下催他下楼收拾,大力便只好先行下去。
阿笙双手紧紧地捏着餐盘,脸上仍旧是一副笑模样,走进虚掩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