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有几个人的血?”边伯贤把手掌摊开,十指微微张开供简欢更好地观察,“欢欢,猜猜看?”
骨节上都是血,染开的。
凑近了,看得到伤,打人施力也要受力,力是相互的,没有护具必然是要受伤。
红色。
擦开的红色,凝结的红色。
他的骨节真漂亮——
没等简欢回答,边伯贤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他就像是个炫耀战果的小孩儿,声音里是纯粹的兴奋和骄傲:“碰过你的人。”
他一定是想看到什么反应,但简欢却漠然地看他,眼神里没有评判。
她对这行为的对与错并不关心。
“是吗,学长,”简欢轻轻地说,她的目光从那双沾了血迹的手上移开,对上边伯贤的眼眸,“这不是我想让他们付出的代价。”
边伯贤看她:“你想要什么?”
简欢不假思索地回答:“让他坐牢。”
她很真诚:“犯法了就应该被抓起来,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其它的并不需要。”
“所以学长,”她的目光落回边伯贤染血的手,说,“你做的这件事,和我无关,我不会承担任何后果。”
“好意”被拒,边伯贤却笑得越发开心了。
你看这就是他的欢欢。
和他一样。
冷酷的,非人的,真实的。
“当然,只是,”边伯贤遗憾地叹了口气,温和道,“太可惜了,我特地为你留着这些,我很讨厌血,特别是别人的血,很脏。”
他抽了几张桌前的湿巾开始擦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边抬头问:“但看到这个,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些?”
这问题是出自于一个人吗?
不该是出自于魔鬼?
简欢有些疑惑地看他,那疑惑是在问“你确定要这么发问吗?”
“好受点吗?”边伯贤仍是盯着她问。
简欢认真想了想,回答:“没有,我也不喜欢血。”
边伯贤低下头扑哧笑了。
他因为一个“也”字而高兴。
“可我也不喜欢违法,”简欢补充,她对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关有特别的信赖,“我会报警,警察会解决我的问题,所以,不要以我的名义做违法的事情,边学长。”
边伯贤擦拭的动作停了。
“可我很不喜欢,”他把湿巾迭起来,扔进一旁垃圾桶里,低声道,“你是我的欢欢,你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警察?交给我处理可以处理的更好。”
谁是你的?简欢蹙眉。
但此时边伯贤伸手按住简欢的被角,像是狗用前爪轻轻摁住了自己的骨头——宣誓所有权:“你不相信我吗,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