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也是他们引导您喝的,”克尔泽脸板得更死了,“请您先把背上的柴给我吧,我回去会教训他们的。”
早幸推辞不过,还是让克尔泽抢过了那捆木棍。回去的路上周围的人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这对奇怪的组合:背着柴的少年神官和他旁边的冒险家少女。
早幸后悔了。该不会这才是对她没能坚决地阻止那两人喝酒的惩罚吧?虽然是她自作孽,干嘛不早点起来跑完把柴放回去再过来……
等到了旅店大堂,刚过来的希尔伯正在用早餐,看到背着柴的克尔泽露出了一个赞赏的微笑:“神殿什么时候还懂得让你带特产回来了?但太小气了,不能送点你们最爱收集的白曜石吗。”
早幸赶紧取下了克尔泽背后的柴还给了旅店后厨。
她从后厨返回后看到两人停止了拌嘴都坐在桌边用餐,克尔泽吃得还是克制又优雅,但明显进食速度非常快,脸盆大的麦片奶糊水位下降得仿佛开了闸。
早幸心道该不会那什么净身仪式需要绝食把孩子都饿瘦了吧。
她等到克尔泽吃完后在慢慢喝玫瑰茶时才问起:”克尔泽,能问问你这一周都在做些什么吗?”
克尔泽放下了茶杯,道:“等待启示。”
这听起来可真是玄妙。
“我也查到了不少东西,”希尔伯从袍子里掏出了一本笔记,“这边魔境的记录果然比中央法师塔收藏的多得多。”
早幸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衣服,想知道暗兜是缝在哪里的,她也想缝几个。
“那我们上去叫醒醉鬼们吧。”
三人到了梅提欧他们房间的门口,早幸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这几日有一半的夜晚这两人都是醉着回来的,为了照顾他们早幸索性去拿了把备用钥匙留在身边。走入酒气熏天的房间后克尔泽捂着鼻子到了两人床前,举起权杖——左右各一杖往两人头上敲去。
早幸在旁边看得心惊:“也、也不用这么暴力吧?”
“只是给他们施加了清醒咒而已,还有一个戒律魔法,今晚他们梦里会不断回响起圣典里关于克制和美德的章节。”克尔泽收起了权杖。
梅提欧和霍兹已经按着红肿的额头坐起来了。
“真是亲切的问候。”梅提欧道,“早安,小姐,好久不见,克尔泽,还有希尔伯,你居然按时过来了。”
“因为不按时你们就要去搞破坏行动了,”希尔伯指指早幸道,“还让她给我发了威胁预告,那座塔现在的防护阵可是有我两天没睡的功劳。”
早幸这才想起来她忘了和这两人说她见过希尔伯的事了,那天回来只记得补觉,睡醒后又什么都忘了。
“总之人齐了就好,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
五人都在房间的羊毛地毯上坐下了,早幸看着这久违的齐聚场面微妙地有些感动。
克尔泽先道:“我这一周的冥想里向神提了很多问题,但最终得到的启示只有三条。”
“首先神会回应你就很厉害了……你说吧。”梅提欧道。
“一,不可回头;二,不可言及姓名;三,凡诞生于她手中的,终归于无。”
“前两条倒是挺明确的,但最后又是这种光明教最爱的谜语。”希尔伯道,“不过第二条正好我也调查到了,边境流传有一种说法,在魔境里被知晓自己的名字会被不知名的存在带走,遵循这种说法的人的确回来的几率更高。”
希尔伯把那本笔记摊开放在了地毯上,四颗头凑了上去。
“但也绝不可忘记自己的姓名……那是有被施加忘却魔法的可能吗?需不需要把重要的事写在身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梅提欧问。
希尔伯点点头:“可以。我还可以施加一个隐藏魔咒,说出一个词语就能解开这个魔咒。”
“我们都用同一个词?这样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就能再想起,”梅提欧看看早幸,“而且如果小姐真的不受魔境影响的话她总会记得。”
早幸紧张地举手,希尔伯从笔记本上撕下空白的一页,写了两个字后递给她:“那就这个词吧。”
早幸接过一看,“地球”,是王国语写就的音译。
这的确是平时不会说出口的词了,她点头,把纸张收好。
“下一条是要找到六脊柱之一……说找到其实不准确,是如果在魔境待的时间长了总会碰到一位,而且只会碰到一位,就算出来再进入之后也只会遇到这个了。”
“位?六脊柱是人?”霍兹惊奇道。
“不能说是人,只是可以对话的个体,最常被碰到的好像是一口泉水。”希尔伯道。
简直像是童话一样,但是是很危险的童话。早幸想。
“然后是会碰上的迷宫,这个每支队伍都不一样,有说法是会根据队伍的组成出现相应的迷宫,也有说法是根据冒险家的性格、性别比例、携带的装备……完全没有定数,”希尔伯叹气,“我花了很长时间整理这方面的记录,但还是找不到规律。”
“你都说不行那是真摸不准了,”霍兹皱眉道,“那我就把弓箭、盾和长枪都带上吧。”
霍兹昨天就从矮人工匠那拿回了定做的装备,除了他说要带的这些还有一把重剑和一把战锤,看来这次是派不上用场了。早幸的匕首也用羊皮鞣制的刀鞘收纳好一并被带了回来,她昨晚差点端详了一整夜,三个金币呢,此刻这把利刃正躺在她枕边。
“最近从魔境回来的人都说温度和外界目前的情况差不多,而魔境的天气变化虽然没有规律,但常常是一种天气维持很久后才突然变成另一种,上一次的大雪气候才结束不久,所以我们目前的穿着应该可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