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早幸和霍兹带回来的蜡烛点燃,放到了小圆桌上,上面早已支棱着几支烧了好一会儿的蜡烛,蜡烛旁还用便签标明了谁是谁的。
女人给霍兹的蜡烛也写好了标签,拿起一张新的印花卡片向早幸问道:“小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莎莉……莎莉林。”
女人写好标签,在床褥上坐下,拍拍旁边的空位,孩子们躺了上去亲昵地围着她在这个宽大的地铺上打滚。
霍兹只是抽了个坐垫坐到了地上:“妈妈,我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
“是啊,已经到了能带女孩子回家的年纪了。”女人笑眯眯地端起果汁。
也拿了个坐垫正准备坐下的早幸僵住了。
“她是……我的朋友,和梅提欧他们一样的,今天希尔伯也来了,只是他喝醉了我先让人送去了客房。”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还偷偷摸摸地带进来。”女人不满地说。
就是怕遇到这种场面啊,而且她身份又不好解释。霍兹一边想,一边编借口:“她是临时过来的,今天才知道她来王城了,王城里又找不到地方住。”
“好吧。”女人似乎信了,“那现在说也不晚。霍兹,介绍一下吧。”
“是……”霍兹耷拉着眉毛说,“妈妈,这是莎莉,我们去怀夏时认识的朋友,第一次来王城玩。莎莉,这是我的母亲,艾森夫人。”
“你好呀,莎莉,你也可以叫我琼斯。”艾森夫人递了一杯果汁过来,“我们总催着霍兹讲讲这次冒险的故事,但他讲得太无趣了,像是做汇报,甚至连你都没提到。”
早幸接过了果汁:“很荣幸见到您,夫人。我……我没和他们一起去冒险,但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您想要听听吗?”
琼斯两眼放光地把早幸拉到了身边:“请务必。”
早幸只能尽量琢磨着挑了能讲的部分说给琼斯和孩子们听。
霍兹在旁边给她打掩护,说到危险或不妙的地方就飞快切到下一段。
“霍兹,打断人说话很没礼貌。”琼斯撅着嘴推了推霍兹,在一旁看着的早幸只觉得这种少女的神情在她身上竟然毫不违和,“莎莉,再说说你是怎么和他们成为朋友的吧?这是我第一次见霍兹带女孩子回来。”
“我……我掉进了水里,他们把我救上来后同行了一段时间。”
“就这些?”
中间可复杂了。“就这些,后来在船上又遇到了,一起到了王城,不过我是住在学城的。”
“还有呢?”
早幸向霍兹求救地看去。
“妈妈,就这些了,您还想听什么?”霍兹把早幸拉回了坐垫上。
那四个孩子已经在一个接一个的故事中睡着了,琼斯温柔地拍打着她们的后背,一边意犹未尽地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第二次被问这个问题了……早幸还没来得及回答,霍兹已经帮她说了:“朋友啊,还能有什么。”
霍兹拉起了早幸,向琼斯道别:“晚安,妈妈。已经很晚了,你也不想让客人明天顶着黑眼圈走出我们家吧?”
琼斯抱起最小的孩子,微笑着向她们挥手道别:“好吧,还有什么下次再说吧。晚安,莎莉。”
花车
霍兹家……还挺有钱的。
晨光从落地窗洒落,光顾了这间客房的每一个角落,让床幔上枝枝蔓蔓的绣花和箱柜上鎏金装饰的花纹纤毫毕现,熠熠生辉。
早幸拉开窗帘后就被室内室外一同闪烁的光芒给晃到了眼。
她按照近来的作息准时起床,这间客房还附带了盥洗室,木桶里有提前备好的用水,让她一个人完成晨起的准备也无碍。
“早安,格鲁克。”早幸取出她昨天装在壶里带来的羊奶给格鲁克倒了一杯,这个奶她是进行过煮沸处理的,但愿放了一晚没坏吧。
不过感觉格鲁克生命力也没有这么脆弱。早幸看着直接把头埋进液体里喝的小人这么想。
“早安,早幸。今天你可以把我放在一个能看到外面的位置吗?我也想看花车巡游。”
早幸有些发愁地拿出了匕首:“那我只能在自己包上戳个洞了,你帮我盯着点别让东西掉出去。”
“谢谢,没问题。”
“你对人类的节日会感兴趣吗?”
“新生儿对什么都感兴趣,”格鲁克自己爬去水杯里洗脸,“我的记忆里也有过几次圣洗礼日的体验,其中有一场是弗特道尔的,但好像规模都比不上如今。”
在早幸小心翼翼给挎包开了个小洞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把格鲁克和匕首塞进包里,走过去开了门,两位女仆正端着毛巾和水盆在门口等着,见到已穿戴整齐的早幸愣住了。
“嗯……谢谢你们,如你们所见,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不,您已经准备好了的话,可以来餐厅用餐了。”其中一位女仆把毛巾放到了另一位的手腕上,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随我来。”
“好的。”早幸僵硬地跟上了,幸好她起得早已经收拾完了,她可能永远都无法习惯被别人服侍。
餐厅正中是一张长桌,只有最前一小角的位置被使用,霍兹的妈妈和她的两位同伴正相对而坐,等着女仆将一道道菜品摆到她们面前。
“莎莉,请坐到我身边来。”这位中年美妇人看到餐厅大门推开后就转过了头,开心地对早幸打招呼,“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您的关心……”早幸局促不安地在这位举手投足都很优雅的夫人身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