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上一点不客气,但前前后后收拾得很干净。
汗湿的身体被热毛巾擦过,李挽大剌剌躺在榻上,心里前所未有的熨帖。
虽然他吃了痛,没讨到好,但逗弄人也算得了趣,不住咂摸回想着,越想越满足。
“三月一过就入夏了,赶明儿我去把凉亭收拾收拾,晚上能和夫人一起赏月纳凉。小果儿呢?让孩子也排出新戏来热闹热闹。”
一提到小果儿,陆蔓又气恨起来。
这厮居然还有脸提小果儿?
她恶狠狠的拧了把巾帕,
“过几天我会把小果儿送到昭玄寺去,王爷不会再见到小果儿了,不是谁都可以任你利用、任你折腾。”
陆蔓说的无心,不觉屋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凉了下来。
李挽难得失语,直愣愣的看着陆蔓。
他知道陆蔓意指鹿山起义时,他对她的利t用、对小果儿的利用,这些事就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
后来,校场、围府,意外接踵而至,他一直没有打定主意为这一切作出解释。
而此时此刻,看着和自己共处一室的小女娘,惜字如金的摄政王,莫名奇妙的,不愿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有隔阂。
他目光定定,喉头上下翻涌,许久,低声道了句,
“对不起。”
“什么?”
陆蔓疑心自己听错,探头望向李挽。
生死或许真的能卸掉一个人的高傲和戾气,李挽低眉顺目的倚在榻上,憔悴苍白的面庞不见往日的戾气,倒显得有几分卑微。
“对不起,校场的事,是我做错了。我知道鹿山大火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无能,我想证明自己,我没有凶你更不想害你,我是想惩罚我自己。”
他其实能分辨对错,他甚至也能体会陆蔓的想法,
“是我幼稚,是我笨嘴拙舌,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害怕。对不起,夫人。为夫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当平时冷漠到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人,突然表露真心般道歉、恳求原谅,确实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误以为他或许是真诚的。
李挽心急,步履踉跄的走过来,一把拿过水盆,“歇歇,夫人。”
他一瘸一拐的杵着陆蔓,坐到榻上,
“其实,我一走出军营就后悔了。我想了夫人一路,可惜没等到夫人。我还请小果儿去找你呢,真的,我当真知道错了。”
陆蔓渐渐轻蹙眉梢。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她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诚然,他知道错了。
诚然,他的道歉很打动人。
可是,后悔了,然后呢?
他没有任何行动。
为了他的计谋,他还是丢下她,跑去找梁敬之作戏。
这种道歉,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陆蔓久久不应,李挽很明白如何拿捏她,主动给她按肩捏背,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