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这是攀上了我们殷师兄?
温玉舒在众人瞩目下合上房门,朝“殷棱”笑道:“殷棱呢?真被你烧成灰撒江里了?”
“清音宗有他的魂灯,暂时不能杀,我把他扔灵犀石里了。”“殷棱”面容几番变化,肩膀加宽身高拔长,眨眼间变成闻昭:“眼睛还挺毒,怎么发现的?”
温玉舒道:“你连明鸿文一照面都能杀了,还能栽在殷棱这半罐水身上——你那会故意说什么‘杀人魔尊’引诱清音宗的人,我就猜到你想做什么了,怎么样配合得还好吧?”
“酒楼掌柜那些黄金赌资是你给的?”闻昭不答反问。
“对,那掌柜人不错,我看他在江边摆了个粥铺施舍穷人,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快浆洗得发白了,但给店小二穿的衣裳还很新。”
“你想让他赚点钱,所以偷偷塞金锭给他,让他压殷棱赢?”闻昭道。
听闻昭这么一说,温玉舒也发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半会琢磨不出来,便问道:“哪里有问题?”
“他一个省吃俭用乐善好施的人,哪来的那么多金锭?”闻昭道,“你以为你在帮他……孰不知是在害他——你是在出门前柜台那偷偷塞的金锭给掌柜吧?”
温玉舒:“你连这都知道?”
“老掌柜迎来送往做了生意几十年,早就人老成精,你拿金锭给他的时候,人家把你当瘟神,根本不想沾上一星半点,生怕惹上什么麻烦,结果你还让别人去押注,这下好了,全泰平州都知道老掌柜赢了钱,后半辈子别想过安慰日子了。”
闻昭道:“你当自己摆了副棋盘,人人都是你盘上的棋子,你高高在上,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说到底还是嫩了点,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还是省省吧。”
温玉舒怔了怔。
何尝不是,他穿书而来知道剧情的发展方向,以为能靠着剧情占尽便宜,但世事变幻,只闻昭这只蝴蝶,就足以把整个剧情掀翻——覆盘之下,他还能走多远?远的不说,就连杨霁都还活着。
温玉舒打了个寒颤,抬头望着闻昭。
闻昭眉头微皱:“去床上躺着,见不得你那副走两步都喘不上气的娇弱模样,有伤在身不好好歇着,我看你是要折腾上天。”
不说还好,一说温玉舒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顿时萎了,拖拉着步子走到床边,爬上去躺平,打着哈欠道:“能躺平谁还想折腾,闻大佬啊,把你的金大腿给我抱抱?”
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睡意昏沉下的呢喃。
闻昭站在原地看着他,良久,才上前轻轻给他盖上被子:“不学无术的小混蛋,但凡去翻翻灵剑宗的藏书阁,便知灵犀石结契比合籍绑得更深。”
“金大腿算什么,你捡着这世上最大的宝了。”
狐仙娘娘
小许府和大许府中间只隔了一条巷子,温玉舒和闻昭住的房间正好在最边上,距离小巷子最近。
温玉舒是被饿醒的,躺了一下午,起床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暗,闻昭不在屋内,云璎也不在。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除了杯冷茶,没有一个能入口的东西。正要出门,就听外面院子里有人道:“你说殷师兄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会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在身边?”
“我怎么知道……不过那人确实长得好看,殷师兄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绝不可能,咱们清音宗宗规森严,殷师兄断不会如此糊涂。”
“……管他呢,反正等此间事情了结,我们回宗门,殷师兄总不会还把那人带回宗门吧。”
“说得也是,刚才他们通知去大许府查案,我们耽搁了一会,已经迟到了。”
“为什么查案要大晚上去……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里瘆得慌。”
温玉舒略等了一会,等那两人已经走了,才开门出去。
“他还真去查案了?”
虽说他是灵犀石的契主,但闻昭在灵犀石里关了那么久,时时刻刻都想逃出去,对灵犀石的了解必然比他深得多,未必不能做到这点。
会不会闻昭在跟踪瞿、明二人的时候动了手脚,故意把他们引导自己所在的方向?
温玉舒从后门溜出去,发现大许府的后门就在旁边,两扇门板虚掩着,温玉舒推开门进去。
进了后门是一大片花园,开满的各色月季,蜜蜂和蝴蝶在期间忙碌,若非是小径路上还有几滩血迹,此番美景倒是值得傍晚消夏。
大许府里面住的是许氏嫡系,三代内有金丹期老祖坐镇,还出了好几个练气期的后辈,在修仙世家里算是实力比较雄厚的人家了——在修仙世界里,资源高度集中在少数几个大宗门里,所以各世家小辈和散修才会削尖了脑袋想拜入大宗门。
温玉舒看了看四处,果然如成衣店老板所说,下手的人足够狠,连荷花池里的鱼也没放过,一群锦鲤集体翻了鱼肚白,收尸的人没有把鱼尸捞走,天气炎热,后院臭不可闻。
前院传来说话声,温玉舒捏着鼻子往前院走,沿路看到许多血迹,苍蝇在已成黑色的血迹上嗡嗡飞。
温玉舒暗忖,幸好饿了一天没吃饭,要吃饱了再进来,非得熏吐了不可。
前后院之间有两进大院,几乎屋里屋外都是血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温玉舒转了一圈,没看到清音宗的人,不知他们查到哪去了。他又累又饿,浑身乏力,只好就近找了间干净点的屋子,寻了凳子坐着等。
看陈设摆件应该是间书房,靠墙一面大书架上摆满了书,靠窗显眼处有本书页都被翻得卷了边,温玉舒好奇地取出来,见封面上三个大字“《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