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跑路?”温玉舒道,“这人不知练了什么邪门功夫,能把许家上下杀个精光还没惊动旁人,实力不容小觑。”
“要不你来?”闻昭往旁边让了让,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公子来。”
温玉舒从善如流的闭了嘴,在追上划了一道,示意住了嘴。
温、闻二人在杨霁面前旁若无人般拉拉扯扯半天,杨霁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他一直觊觎灵犀石,把灵犀石当做自己的私有物般,而得到灵犀石只有通过成为温玉舒的双修道侣才能得到,当日在灵剑宗太宁殿变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时隔一个月,温玉舒身边又换了另一个陌生男子,怎能不让他暗下杀心。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灵犀石只能属于他杨霁!
较量
许宅上下几十口人,其中包括一位金丹期的老祖,几个炼气期的后辈,综合实力不容小觑。但却被人一夜之间端了老巢,全家里外死得干干净净,连后院女眷养的锦鲤也都集体翻了白肚皮。
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没惊动左邻右舍,像是暗夜而来,事了飘然而去,拥有这样的实力说不恐怖是假的。
温玉舒在刚听说的时候一度怀疑不是仇家灭门,许家哪有本事惹上这样厉害的仇家,就算撞大运真遇上了,拥有这样实力的仇家,就算不是大宗门的高手,也是坐拥某处高山名川的散修大佬,别的不说,看在清音宗的面子上,也不会杀得干干净净——不然就不是复仇,而是打清音宗的脸来了。
抛开复仇,还剩财杀和情杀。
修仙中人夺宝害命常有,他之前顺着这个思路才会误以为闻昭假扮殷棱,是因为许家藏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厉害宝贝,想来分一杯羹,但闻昭后续什么也没做。想想也是,许家根基不深,祖上最大的便是金丹期老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而且最近泰平州方向也没什么异宝现世的天象出现,财杀这个猜想基本排除了。
那便只剩情杀。
温玉舒想起书房那本画册里推测的许家祖上发家史,不由笑起来。
闻昭道:“傻笑什么?”
温玉舒没有回答他,从闻昭背后探头问杨霁:“你的心肝宝贝奚璃呢,不是山盟海誓死了都要爱吗?一个月前在灵剑宗我就想问了,你倒是搅得天翻地覆自己金蝉脱壳跑了,怎么没见你带着奚璃亡命天涯?”
杨霁冷声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和他分开,贱人!”
温玉舒摊手:“你自己薄情寡信,为了一块虚无缥缈的灵犀石就把‘心上人’扔到一边,急赤白脸的求上门来双修,自己不要脸,怪到别人身上来了——也是,脸这个东西拿来有什么用,反正当下再什么卑躬屈膝谄媚逢迎,也没什么关系,等发达了,等目的达到了,再回头把这些曾经拉你一把、见识过你不堪一幕的‘贵人’宰了便是。”
“从此你又是干干净净,无辜无害的端方公子,都是别人的错,都怪别人对不起你,没有第一时间把你奉为上宾,没有争着抢着把传家宝贝双手捧给你,没有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够了!”像是被戳到了痛脚,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杨霁暴怒道:“闭嘴!”
温玉舒轻轻歪头,像是十分不解,道:“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哪来的脸,给那位困在灵剑宗思过崖底层的狐仙娘娘来报仇的?你接受人家遗志的时候,就不怕被反噬吗?”
“胡晴波?”闻昭突然插了一句,眉心微皱,“她死了?”
“干嘛反应这么大,难不成曾经暗恋过人家?”温玉舒道。
“有过一面之缘,原来是被灵剑宗抓了。”话音刚落,闻昭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立刻就解释。
“喔,这样啊,”温玉舒得了想要的答案,继续刚才的话头道,“那位狐仙娘娘叫胡晴波是吧,你说你一个负心薄情汉,去帮一个被负心汉伤害的姑娘报情仇,不觉得自己脸被打得啪啪响吗?”
“你怎么知道胡晴波?”杨霁心中大惊,面上极力报仇平静,问“殷棱”道:“她被关近百年,清音宗的弟子怎么会见过她?”
闻昭没有回话,只冷冷站在温玉舒身前。
“你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清音宗弟子?”温玉舒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再下了一道猛药:“刚才幻阵做得不错,不过想必你也很好奇吧,为什么我入幻阵后,看到的会是那些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和接触的故事——魔宗破了须弥界大批入侵,战火四起,群星荟萃,里面随意挑一个传信的无名小卒,也是金丹期的高手,元婴期、出窍期的大能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你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以至于不敢对落单的我下手,对吗?”
杨霁目光阴沉地看着他。
“你怕那些不是我的梦境,而是灵犀石里‘那位’的梦境,因为你继承狐仙娘娘胡晴波的神识后,隐约窥见了一点百年前的因果。那位大人,叫闻昭。”温玉舒笑起来,道:“你不敢动我,怕惊动那位神秘莫测的魔尊大人,又不甘心灵犀石再一次从你眼皮子下跑了,只好咬牙现身搏一搏,试一下能否从这位清音宗的高徒嘴里探出一点虚无。”
“今天你的话有点多。”闻昭冷冷道。
“这不是看到故人,心情好就多说了几句嘛,魔尊大人不太喜欢他,说不定今日一过,以后都没机会再见到他,聊几句权当送送故人。”温玉舒笑着道,“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你们老情人见面,是本尊多话了。”闻昭冷笑道,“不如本尊给你们腾地方,你们聊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