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舒道:“那什么,我好像才是受害者,你这么颠倒黑白有点不合适吧?”
杨霁把噬魂钟往地上狠狠一砸,温玉舒心一紧,怕这东西摔出个好坏,那王八蛋就出不来了,见噬魂钟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圈,靠着墙角不动了,从外观上看,没摔出什么毛病——也是,好歹是个法器,怎么可能被随便摔摔就坏了。
他看向杨霁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咔嚓碎裂声,转头就见靠在墙角的噬魂钟突然裂开一道缝,那缝越来越长越来越宽,不过眨眼功夫,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就要碎成两半。
杨霁脸色已经铁青,大步走过去,还未捡起噬魂钟,就见裂缝处冒出一道刺眼红光。
温玉舒喃喃道:“大佬出场自带背景灯光秀吗?”
杨霁退到密室入口,面色冷凝,手中捏着法决,随时准备不对劲儿就跑。
直到噬魂钟化为齑粉,那刺眼红光里才走出一位身材修长的人,那人穿着赤红大氅,带着兜帽,只露出下巴一点白。
温玉舒松了一口气,道:“魔尊大人,不要每次出场都是这么酷炫好吗,差点被你吓死了。”
闻昭取下兜帽,露出整张脸,正是杨霁一个月前在灵剑宗太宁殿见到的那个神秘人!
“为何你会在噬魂钟里?”杨霁勉强镇定下来。
闻昭道:“胡晴波把东西给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噬魂钟是别人借给她暂用的吗?还是借出去的时间久了,连她也忘记主人是谁了?”
“啊!是你!”不知什么时候瞿初瑶已经醒了,惊喜道:“你是那个人!我师尊跟我说过,是那个人!”
温玉舒快急死了,到底是哪个人,姑奶奶你倒是说啊!
闻昭轻笑道:“那晚在城郊破庙,本尊便说过于你师尊有旧,快起来,把那小狐貍也抱着。”
温玉舒:“就这?难道不说一说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欸。”
闻昭点了点他额头,笑道:“不急,本尊先帮你把这恶心玩意儿收拾了。”
温玉舒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闻昭这次出来,跟之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往边上退了退,手上的结契之印忽然有些发烫。
灵犀石!对是灵犀石!
温玉舒忙把神识沉进去,却见灵犀石内,那铁笼子已经碎了,闻昭的躯壳不见了。
暗度
杨霁本是灵识,很快就只剩下一点虚影。
“等等……”温玉舒忙道。
闻昭瞥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老情人了?”
温玉舒:“倒不是,就是想问下您老这是打算把他送哪去,阴曹地府?”
“你想送一程?”闻昭道。
“嗐,谁送他,我是说人家地府判官们每天也挺忙的,要不给他们减轻点负担?”温玉舒五指并刀,往脖子上一划拉,“来个一了百了那种?”
“……那什么温公子,咱们修道中人讲究因果循环,杀人是常事,但一般不会毁人魂魄,”瞿初瑶道,“有伤道行。”
“这人邪性得很,万一地府里走一圈又得了什么见鬼的奇遇,连投胎都省了,直接杀回来,不是自找麻烦吗?”温玉舒问闻昭,“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让你平时多看点书,整日不学无术,这是噬魂阵法,这个阵法之下真仙也捡不回他的魂魄。”闻昭收回指尖法阵,杨霁仅剩的那点虚影已经消失不见,“还是你觉得本尊像是那种心软的人?”
温玉舒:“大人一颗慈悲心天地可鉴——”
“行了,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本尊,”闻昭笑骂道,“别以为本尊没在灵犀石里,你就可以随意腹诽,你那点小心思,本尊清清楚楚。”
温玉舒忙道:“不敢,在下恨不得把您供起来,一天三炷香上供,您可以是帮了我大忙。”
瞿初瑶见两人又开始斗起嘴来,便笑道:“我听师尊说起过,百余年前有位无名奇人横空出世,在他外出历练的那段时期,凡有邪祟必镇压,凡有冤案必做主,那段时间里,几乎没人敢杀人夺宝,也没有邪祟敢作恶,整个天下说是海晏河清也不为过。”
“我师尊亦是受他恩惠良多,那位奇人的成名法器便是噬魂钟。仙魔大战后,这位无名奇人便消失了,师尊还以为是在那场大战里陨落了,想不到您还健在。”
“不是有那什么升仙榜吗,怎么会是无名气人?”温玉舒道。
瞿初瑶:“升仙榜只是百岁以内的金丹期排名榜,如果超过百岁或者超过金丹期,就不在升仙榜上了。想必大人的修为百年前便已经在高阶层次,升仙榜上自然无名。”
“哟,想不到您老人家来头不小啊……”温玉舒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闻昭笑道。
但不知道您老人假扮洋葱有瘾啊。
温玉舒没继续说什么,他复仇的心愿已了,目前暂时没什么其他安排,眼下看来闻昭的身份成疑,所求甚大,但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修仙世界到处都是好玩奇特的东西,等想办法把灵犀石和闻大麻烦一起甩掉,就去买条老牛慢悠悠环游去。
想到这儿,温玉舒笑道:“杨霁这祸害既已除了,大人也把旧物拿到手,不如找间酒馆吃顿好的庆祝一下——还去那家临江酒楼如何?上次点了一桌子好菜,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全被清音宗那群小子毁了。”
瞿初瑶点头赞道:“不错,这几天都没安生吃顿饭,今日沾温公子的光吃顿好的。”
“行,包我身上,”温玉舒朝闻昭笑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