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把所有通道走了个遍,无一例外全部重新回到原地,看了看已经烧了一半的火折子,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吹灭了。
“挺好,不想入狼窝,结果一头栽进谷底,很好,很强大。”温玉舒背靠石壁坐下来,撑着下颌道,“要是再来一窝玉蜂就完美了,再不济长一颗枣树也将就。”
可惜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池子水。
温玉舒胡思乱想一阵,反正逃亡路上往储物袋里胡乱塞了不少东西,省着点吃,三年两载饿不死。
这么一想他反而放宽了心,那姓闻的此番利用噬魂钟挣脱灵犀石大阵逃出樊笼,不知要去掀翻多少摊子,他一个没金丹没修为的炮灰,被迫跟闻昭绑定在一起,本来风险就极大。
这一路走来,他也算看明白了,闻昭对他也不过是利用之心——假扮成殷棱带着他回清音宗,不是明摆着拿他当诱饵吗?
在地下躲几年也好,正好避开外面的腥风血雨,等到姓闻的和别人斗得你死我活,全天下清净了,再出去也不迟。
说干就干,温玉舒原地复活,找了个离水坑远的背风处,从储物袋里翻出几个木头框子,叮叮当当拆了重组,做了个简易床架,把铺盖被子往上一铺,居然也像模像样的弄了个窝出来,他又在储物袋里翻了翻,居然找出一个没拆封的锅来,还有几框碳和米,一盏小小的油灯,以及几口袋话本。
闻昭打开重重机关,一脚踏进来的时候,就见一盏昏黄油灯下,温玉舒架着一口锅,下面燃着几块碳,在他的阵眼边哼着小调熬米粥。
那米是上等粳米,加了红枣和蜂蜜,隔老远都闻到了甜味。
温玉舒缓缓转过头:“……”
卧槽,都这样子了还能被姓闻的找到?!
这人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那什么大人,晚饭吃了吗?要不一起来点?”
引灵池
米粥已经熬沸了,锅盖和锅身之间碰撞的脆响声,在密闭的地下暗室里更加明显。
温玉舒干咳一声掩盖尴尬:“大人……”
闻昭看着锅沿溅出来的米汤,脸色渐渐转黑:“这玩意要是滴一点进引灵池里,你就把锅给本尊生吞了。”
温玉舒连忙把锅盖揭开,转头看着平静无波的水坑,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您说这是什么?引灵池?”
闻昭黑着脸点头。
温玉舒立刻换了个位置,挡在锅和水坑之间,盯着冒泡的米粥艰难道:“是我想象的那种引灵池吗,招魂养魂那种?”
闻昭道:“是。”
温玉舒嗷的一声差点吐出来——方才他掉进池子里的时候,不小心吞了好几口下肚!
“你怎么在这里?”闻昭见他身上的衣服换了,问道。
温玉舒哪里敢说自己逃跑不成反而送货上门,胡乱编了个理由道:“我醒后不见大人踪影,以为大人来了许家,就跟过来,结果人没找着,反倒是掉到这里……幸好有这引灵池,不然就被活活摔死了——”温玉舒看着闻昭的表情,声音越来越轻,“我立刻就爬起来了!绝对没有在里面逗留……”
“怎么没摔死你。”闻昭冷冷道。
温玉舒讪讪道:“这不是老天眷顾,知道我舍不得大人,要留着这条命为大人鞍前马下死而后已吗?”
闻昭:“鬼都不信。”
温玉舒假装哽咽:“大人,你我终究是要分道扬镳了吗?”
“行了,老实安份些。”闻昭道。
温玉舒举手发誓状:“温玉舒此生必当誓死为大人效忠,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少在本尊面前耍花样,你若有二心,本尊现在就能让你不得好死。”闻昭道。
温玉舒嘻嘻笑着放下发誓的手,盛了一碗米粥给闻昭:“大人先请。”
闻昭接过碗,看着里面的米粥,迟疑片刻:“这水……”
“大人放心,是储物袋里储藏的山泉水,原本打算用来泡茶,不是引灵池里的水。”温玉舒笑道,“方才蒙头蒙脑掉下来,又找不到出路,哪里敢随意用这里面的东西。”
闻昭喝了一口,差点被齁了嗓,“你到底放了多少糖?”
“生活已经够苦了,还不许吃点甜食吗?”温玉舒掐着嗓子娇嗔道:“人家只想当个小甜饼嘛~”
“信不信本尊把你脑袋拧下来塞进锅里炖烂了喂狗?”闻昭皱着眉头,一口喝光“蜜汁捞饭”。
“嘴里说着嫌弃,心里还是想要嘛。”温玉舒边腹诽,边接过闻昭递过来的空碗,又给他添满了:“煮了一大锅呢,吃完再加。”
两人分完一锅米粥,互相看看手里的空碗和空锅,温玉舒抢先一步把空碗和筷子往锅里一扔,站起来就往旁边跑:“煮饭人永不刷锅!”
闻昭:“……”
闻昭弹出一张清洗符,瞬间锅碗瓢盆筷子变得干干净净:“很难吗?”
温玉舒掀开被子钻进去,裹成一团蝉蛹,只把脑袋伸出来:“难!我又没有修为!大人修为深不可测,这等小事以后得积极主动抢着干!要全权包干!”
闻昭:“本尊可以辟谷。”
“听不见!”温玉舒把脑袋缩进被子里,“饿死我得啦!”
闻昭把余下的炭火灭了,收拾好锅碗,袖手走到床边,围着床转了一圈:“准备工作做得挺充分,是打算长期驻扎?”
温玉舒裹在被子里,瓮声翁气道:“这不是打算老实待在原地,等着大人来救苦救难吗?”
闻昭踢了床一脚,那木头框子改装的床纹丝不动:“还挺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