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那小弟子唰地扭回去了,力道之大,温玉舒差点以为他会扭断脖子。
温玉舒:“……”
温玉舒:“殷师兄平时很凶吗,怎么他们都很怕你的样子?”
闻昭被他拉着手臂走了一路,甩了几次又被装傻黏上来,见他现在又在卖傻,当真一个字都不想说。
温玉舒假模假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才刚合籍殷师兄就冷暴力,你们果然都是坏人……”
前面带路的小弟子,背脊僵了僵,迅速往前窜了好几丈远,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把人家骗到手,就全都变了……我果然不该来清音宗寻你……都是我自作自受,早知道你会如此,那会儿我就该先答应飞鸾仙尊——”
带路小弟子:“????!!!”
捂着耳朵跑得更快了。
温玉舒敢打赌,不用等到天黑,清音宗徒弟横刀夺师父的爱的故事,便会传遍每一个角落,并且还会添油加醋平白多好些细节,甚至还会有好几个版本。
毫不容易出了口青菜叶子全席的恶气,温玉舒心情畅快了些,甩开闻昭的手就要往前走——宴席所在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的听风阁,他刚看到那带路小弟子进去了。
甩了几下没甩掉,温玉舒抬头看向闻昭:“??”
闻昭拽着他的手忽然十指相扣,牢牢握紧他,冷冷道:“不是控诉本座冷落了你吗?”
温玉舒在原地楞了下,被闻昭拖着往前走,他看着两人之间紧握的手有点没反应过来:“……等、等一下!”
“等什么,不是想去吃宴席吗。”
温玉舒:“不是那个意思……喂、喂,有话好说,没必要来真的吧,传个绯闻也就罢了,真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装——”
闻昭:“谁说装,不是已经合籍了吗,你当合籍符纸是儿戏?”
“那可不就是儿戏,我都不知道你撞了哪门子的邪神,突然来那么一出,人家好好的优秀未婚男青年,一下子成了老菜帮子的合法伴侣,还特么离不了,我找谁说理去?”
闻昭:“老、菜、帮、子?”
“……话说您老今年贵庚?”温玉舒又往上继续来了一刀,“合籍符纸那玩意不会还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种鬼话吧?那我不是亏大了?”
闻昭:“很好。”
温玉舒被拽着往前走:“便宜都是你占了,你当然说好;可怜的是我……喂喂轻点手要断了!谋杀亲夫啊!!”
意乱
温玉舒被门口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脚,“谋杀亲夫”四个字喊得抑扬顿挫,在场宾客听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众人本在觥筹交错高谈阔论,但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目光唰唰地看向门口两人。
饶是温玉舒自诩脸皮比城墙厚,也被这些探照灯似的注视看得心里有些发麻。
“愣着做什么,进来。”闻昭冷冷道。
温玉舒长袖遮脸道:“低调惯了,陡然间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点不知所措。”
“遮脸做什么?这里谁没有你的画像。”闻昭道。
温玉舒搓了搓手,有些讪讪:“人怕出名猪怕壮……”
闻昭:“难得,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深刻。”
温玉舒正色道:“其实人家是颗小白菜,只可惜被……”
闻昭白了他一眼,温玉舒识趣的闭上了嘴。
温玉舒一路只顾着低头和闻昭斗嘴,没留意主位上面坐的人,听得一声轻咳,才抬头往前看。
那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绸缎衣裳,带着一顶小孩拳头大的青玉冠,半倚坐在主位上,像是喝了些酒,有些不胜酒力,两颊微微有些发红。
“走近些,让本座看看。”那人招手道。
“还不快见过宗主!”坐在下手位的飞鸾呵斥道。
温玉舒暗道:“原来曲念生是副文弱俊秀的青年公子模样……没有我们家大人好看。”
“师兄,孩子们还小,别吓着他们。”曲念生道。
飞鸾:“是。”
闻昭垂首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因为第一次见到宗主这样的大人物有些拘谨。
“见过曲宗主,晚辈在灵剑宗曾听长辈们提起过您,今日有幸得见真颜,果然和长辈们讲的一样。”温玉舒走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个世交晚辈礼。
“原来是温公子,”曲念生微眯着眼睛,像是酒意上了头,轻笑道:“温公子也和传闻里一样,冰雪聪明七窍玲珑。”
温玉舒全当作好话听进去了,嘴角裂到耳朵根:“曲宗主谬赞,我家师尊常训斥我冥顽不灵,这次我贪玩偷溜出山,连终身大事都匆忙定下了,不知他老人家得怎么惩罚我,等明日他老人家来了,曲宗主可得帮晚辈美言几句。”
“一晃百年没见澹台兄,想不到他那软脾气也变了样。”曲念生道,“温公子如今和我清音宗座下弟子结为道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送个小物件当见面礼吧。”说着从腰上解下来一块青玉,什么纹路都没刻,方方正正指甲盖大小。
温玉舒接过来,一点也不见外,就往自己腰上挂:“多谢宗主。”
曲念生多看了他两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入坐吧别拘着,在座都是世交,你们年轻人多喝几杯,热闹热闹。”
“正巧饿着呢,那我们先入席了。”温玉舒牵着闻昭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位置坐了,侍女们轻手轻脚送上几盘好菜,又倒了两杯酒,便悄无声息退下,站到角落里。
“发什么愣呢,见到宗主再紧张也不用傻眼吧。”温玉舒夹了片水晶牛肉,“曲宗主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你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吧。”说话间借着桌子的遮挡,狠狠拧了闻昭大腿一把,闻昭方才低头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