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文坐在他面前,像是小学生认错。
“不……不是只有一只吗?”
于是井宿大师的眼睛里充满了温和的无奈。
在乔书文捧着电话,迷迷瞪瞪“嗯”了几声后,这锤子买卖就被井宿认下,连夜赶来他的城市,坐在他的面前。
风尘仆仆。
但即使如此,乔书文有点词穷,只能说,感觉大师不愧是大师,声音听着上档次,看着也……也好看。反正学校里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人。
低下头的时候,一缕头发落下,又被他随手勾去耳后。
这一瞬间就让乔书文想到,几天前,他曾搜过“驱鬼道士”词条,百度推给他的搜索项目里,有一个美女cos成鬼然后被型男道长……不,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现在“型男道长”这四个字的具象化,就在他面前。
乔书文一连看了型男道长好几次,一种浓浓的“拒绝了岂不是会让大师白跑一趟”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到最后也没敢说出拒绝的话。
而没拒绝的后果就是,五千块,一下子搬空了他的家底。
他这辈子还没用过什么信用卡花呗的玩意超前消费,结果一下子就超前了个大的。五千块钱,先用后付。
有这钱,他两个月生活都不用愁。
乔书文咬牙。
没关系,如果进行顺利的话,等他找到证据与房东对峙,或者直接驱掉房东,就可以将押金要回来。这样押金正正好好支付给大师,自己就可以住一个没有鬼的便宜房子,总之还是赚的。
就是大师开价的这个数字,真的是非常正好,再多一分钱他都付不起。
“听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些事情,我也去查了一下相关新闻。”
井宿将几张材料纸从包里取出,放在桌子上,显示他沉甸甸的工作准备:“高中生女孩儿的第一死亡现场在你家玄关,而她的父亲死在小区外,年龄四十五岁。”
他一边说着,乔书文隐秘往玄关那里看一眼,内心哀嚎。一定要说得这么具体吗?
但井宿还没说完:“一个是十八岁小姑娘,一个是四十五岁中年人,一个死因是窒息,一个死因是钝器击中后脑,你能确定晚上袭击你的是其中哪位吗?”
“应该是……”
乔书文回忆片刻,这才实打实愣了一下。
首先,晚上袭击他的鬼虽然穿裙子,但确实不是女鬼,是男同。
其次,应该也不是什么结了婚的叔叔,被对方当坐垫多次,能感受到体型大概是个青年鬼。
……那每天晚上钻进他被窝里折腾他的人到底是谁?!
乔书文鸡皮疙瘩起一身,后知后觉地看向大师:“好像,这两个都不是。”
直到这时他才猛地发现,晚上经常出来的那只鬼,确实与这里格格不入。
房东是想黑掉他的押金,而男同鬼似乎是更希望他能留下来。
在男同鬼出现前,他房间里一直都是一些若有似无的骚动,唯一一次比较明确的,就是室友那张符纸碎在地上。
而自从那个男同鬼出现后,那些声音好像就很少出现过。
而且。
“他脖子上有根上吊绳,可能是上吊死的。”
乔书文一边回忆一边拿手在自己身上比划:“脸上有很大面积的毁容,身上……倒是没见过。那个痕迹,感觉也有可能是被烧死的。还有手,手上也有个洞,但应该不致命。”
这就很奇怪了,因为不管是哪个死因,都不像是能出现在这出租屋里的。
上吊,大面积烧伤,掌心整块剜掉的洞。
如果这些真的是男同鬼的死时的模样,那他死的时候岂不是……
乔书文蜷了蜷手指,有些不忍心细想。
“那他就只有可能是孤魂野鬼了,如果没有其他外力,大概很快就会离开,并不会对你造成生命上的危害。”
井宿恰是时候地开口,打断他的深思,眼睛看着他:“没想到那种情况你竟然也能看得仔细,很勇敢。”
这种表扬小孩似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人感到并不尴尬。
“嘿嘿,”乔书文注意点转移,抿着嘴悄悄笑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太明显:“也、也没有啦——”
“所以,”井宿接话道:“那个孤魂野鬼都具体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乔书文的笑容迅速消失,并转移到了井宿脸上。
“……呃……”
大师勾着嘴角,非常严谨地解释道:“我需要知道一些细节,方便我确认他是否对你有生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