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舟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真心话给顺口说出来了,装模作样咳了两下,继而才说:“没有人滑雪是第一遍就能学会的,我当时也学了很久。”
安若故有些沮丧:“可我也不是第一遍学习了。”
“但也已经学得很快了。”
顾深舟顿了顿,问他说,“还是你要和谁比呢?”
安若故稍怔了怔。
对啊,这又不是比赛,他要和谁比呢?
傅宴或许会嫌弃他滑得不够快。
但是顾深舟会一遍一遍地教他,他又需要纠结什麽呢?
当然了,傅宴和顾深舟之间本来就没有什麽可比性。
安若故忽然之间像是想通了,心情骤然舒畅。
在傅宴那边,他滑雪技术确实不够到位。但那不该怪傅宴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安排更多的教练吗?这难道还是他的错吗?
而在顾深舟这里,他根本不会介意自己滑得好不好。
而且,这个不会滑雪的他,才是更加原本的他。
做蛋糕的他丶做菜的他,用自己前世的技巧僞装成有天赋的样子,想让顾深舟惊艳。
但这个没有滑雪天赋,一遍一遍摔倒,一遍一遍重学的他,才是更加真实的他。
但这个真实的他,顾深舟居然也觉得可爱。
他或许不擅长表达,也做不到一遍一遍用甜言蜜语来哄他说他有多天赋多了不起,但是他会牵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他,然後告诉他,你很好了,你不需要和谁比较。
这让安若故忽然有一种切实的丶仿佛被爱着的感觉。
二十多年来,那是他没怎麽体会过的,很陌生的东西,甚至不太能断言那究竟算不算爱。只是这种炙热的感觉令他不断地心慌丶不安,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安若故已经初步掌握新手级坡道该怎麽滑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示意顾深舟停下,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後对着顾深舟做了个口型:傅总。
顾深舟顿时安静下来。
安若起接起电话:“傅总。”
“安若故。”
傅宴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准备走了。”
“啊,我在新手坡道这里练习。”
安若故听着电话那头人的命令,道,“好的,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他对顾深舟说,“我该走了。”
“嗯。”
顾深舟垂下眼。
他也知道,安若故这次是陪傅宴过来的。他悄悄跟过来,是绝对不能被傅宴发现的。
能有这几个小时的陪他的时间,已经很好了。
他放开安若故的手,尽量压住自己的不舍:“你去吧。”
然而刚松开的手却再次被安若故抓住。
他看向自己,眼睛清亮,带着肯定的神情:“等我消息。我会发给你。”
顾深舟的心头像是刷地一下,重新燃起了希望。
“好。”
他握一握安若故的手,“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