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继续道:“夜里太黑了,起先小的也以为就伤了那么一处,后来太医看诊时才现,身上还有七八道口子。不过都是皮外伤,出血多,看着糟,其实不伤筋不动骨。”
阿薇见他一通比划,想象了下伤情,脑海里几乎就能勾勒出半夜里的状况。
“制造被人围攻的假象,必定不能只被一把剑伤到。”
“每把剑都得拿起来往身上划两下,还要算好方位和步伐。”
“定好了位再动剑,血迹落点要合情合理。”
“这么看来,王爷还挺忙。”
元敬:……
这算夸赞吗?
语气里全然听不出赞许之意。
可要说是阴阳怪气,余姑娘的声音别说有丁点的抑扬顿挫了,根本就是平如潭水,没有一丝波澜。
元敬只得讪讪道:“您内行……”
“砍鸡砍鸭砍多了,下刀时知道骨头切口怎么断,肉又该是顺着丝缕还是逆着来,”阿薇还是淡淡的,“不比镇抚司的,精通砍人之道。”
元敬闭上嘴,一副比吃了苦瓜好不了多少的神态。
阿薇倒也没有为难元敬的意思,主动换了问题:“王爷现在如何了?”
“在五皇子府上包扎好后,长公主与驸马就赶来了,已经把王爷接回府里了,”元敬赶紧说道,“王爷今日不上早朝,但朝堂上定会围绕遇袭之事争论一番。
白日京中定是传言纷纷,与其让您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状况,还是让小的先过来。
他的伤势绝对不会比传言里的那么重,您不用担心。”
阿薇问:“他自个儿不去,早朝上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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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驸马具是闲散。
沈驸马多年不登朝,不过,为了儿子去闹一回,也说得过去。
但唱大戏还是得有个搭子,人少了不“热闹”。
就像她和陆念一样。
元敬道:“驸马,以及穆大人,五皇子也得出力。”
阿薇了然了:“你等我一会儿。”
元敬自是应下来。
端起搅好的面糊,阿薇走到灶台旁,火上的锅子已经热了,她刷了薄薄一层油,舀了一勺面糊进去摊平。
薄饼熟得快,打上鸡蛋,抹一层酱,撒一把葱花。
阿薇拿油纸包了一只递给元敬:“大清早过来,垫个肚子。”
元敬道谢,拿在手里又不敢吃,直到阿薇又包了两只交给他,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行。
他们爷还能得一口吃食,可见余姑娘嘴上叨归叨,心还是软的。
“心软”的阿薇又打开了橱柜,装了一盒生馄饨:“昨夜里才包的,回去让厨房煮了,免得光吃饼噎得慌。”
元敬连声应下来,又道:“王爷说他能出门了就上广客来。”
才从厨房出去,元敬便看到了在院子里的陆念,行礼过后,便也告辞了。
陆念慢悠悠晃到了厨房,人往门板上一靠,问:“元敬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是被我吓的。”阿薇一边往水里下馄饨,一边简单与陆念说了状况。
陆念奇道:“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阿薇否认了,“情理之中的事,为何要生气?”
陆念噘着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是啊,情理之中的事。”
阿薇被她看得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失笑着叹了一声:“真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