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畅快?”陆念问。
阿薇没有立刻答,思索了一阵,才道:“有那么点。”
陆念抚掌笑了起来:“谁让你不痛快,你就骂他,多简单的事儿。”
阿薇又一次失笑。
当然了,只要这“简单”的事,没有被陆念指挥着附加上“我要喝猪肝汤”。
另一厢,承平长公主府的厨房里,各种补血的炖品已经在灶台上了。
沈临毓刚睡醒,就有一碗汆血丸子端了上来。
“大早上的……”沈临毓按了按眉心。
长公主快步进来,脸色阴沉:“瞧不上?那我让人去广客来,让余姑娘给你备一桌?你瞧瞧你这脸白的!”
沈临毓抬眸看她。
半夜父母来接他时,脸上满是担忧关心和愤怒。
天亮后却情绪大改,沈临毓心中有数了:“您看出来了?”
“是啊,”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你父亲差点没被你吓死,接你回来后一宿没睡着,我是越想越不对。
你什么酒量、什么鼻子、什么身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沈临毓你行行好!
下回要做什么之前,先跟我知会一声行不行?
我这岁数了,没把儿媳妇迎进门,先被儿子吓死,愁不愁?
怎么?我知晓内情了就装不了伤心至极的母亲了?”
沈临毓无话可说,只得老实认错,一口气把那丸子吃了。
长公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在边上坐下来,语重心长地道:“晓得你主意大,也知道有些事需得用别样手段,我和你父亲都不会阻拦你、拖你后腿。
你呢,就先躺着吧,你父亲没那么早回来,今儿早朝上有的吵了。
我若料得没错,上午皇兄还得来一趟,亲自来看看你。
你……”
说着,长公主的视线落到了边上空着的那碗上。
深吸了一口气,又哼得舒出来,她没好气地道:“早知道就别吃了,就该让你白着一张脸,那些血才不算白流!”
当然,就是一句气话。
而御书房中,永庆帝是真的怒气冲冲。
先前早朝之上,几方各执一词。
李崇请罪:“不该喝酒没个节制,两人都醉糊涂了,也不该让醉了的临毓孤身回府。”
李巍茫然:“怎么借个宅子还借出了事,临毓就是太见外了,直接睡我那宅子里就是了,大晚上的就别回去了。”
顺天府和守备衙门额头冒汗:“已经连夜搜查全城了,暂时没有现。”
穆呈卿说得很直接:“车是八殿下宅子的车,里头除了浓郁的酒气,还有未散尽的蒙汗药。
黑衣人都死了,车夫没死,他为什么把马车驶到那条胡同里,审了就知。
说白了就是冲着王爷去的,至于是谁……”
穆呈卿一副证据不足、点到为止的样子。
沈之齐不一样,气势汹汹道:“临毓姓沈,不姓李!”
话里话外,李家兄弟想抢江山,别折腾到不姓李的兄弟头上来。
永庆帝大手一挥退了朝,只留了沈之齐,想要一并去长公主府探望沈临毓。
李巍急急追上去:“儿臣与您一道去吧。”
永庆帝转头睨了他一眼,并无多言,却让李巍后脖颈冒了一层冷汗。
李巍垂下头去,恭送永庆帝,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