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妜深也被他的动静吵醒了,有些发懵的看着他。
“一定要与我保持距离么?”宫循雾早起心头有莫名的情绪。
叶妜深揉了揉眼睛也坐起身:“我不知道你如此难缠,否则我当初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不会把杜汝湘的事瞒下。”
宫循雾被他挑起了火气,他竟然宁愿卷入命案,也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
“倚靠祁王让我从杜汝湘一案脱身,这本就是不对的,我也遭到了报应,把自己赔的一干二净。”叶妜深很轻的叹息,他并不是在抱怨,反而像是在感叹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的境遇。
他看向宫循雾:“昨夜遇见俞贵嫔用帐暖香,若我早早迷途知返,将闯进侯府的刺客交给朝廷,如今就清楚明白了。”
宫循雾听得有些愧疚,他问:“是我没能庇护到你,你觉得不值么?”
“我没有此意。”叶妜深像是很惊讶他会这样想,他很认真的说:“我仰仗过你,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们彼此都洒脱一点,到此为止好不好?”
“不好。”宫循雾回答的很快,语气很执拗。
叶妜深反而很温和的笑了:“我想过你不会答应,但我只是要你明白我的态度,横竖只要你想,我只有任你采撷的份儿,我明白的。”
宫循雾怔住了,他一直知道叶妜深说话很厉害,他拿捏不住宫循雾不是因为道理讲不过宫循雾,只是因为他对很多事了解的太少。
他聪慧清醒,但他缺少对抗宫循雾这种油盐不进的混蛋的经验,宫循雾这样以为。
但宫循雾在听到叶妜深这种消极的口吻后,还是被他惊讶到了。
叶妜深很懂得怎么戳他的心脏,从前不知道是因为叶妜深心慈手软。
“是我太心急。”宫循雾的嗓音仍然很哑:“不该在你狼狈的时候威胁你,这回我慢慢的,我们从风花雪月说起,好吗?”
叶妜深感到很失望:“不好,你已经被你的权势和地位宠坏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宫循雾想要说什么,被叶妜深打断:“若没有杜汝湘一事,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若没有你算计威胁,我连手指都不会给你碰。或许在皇上太后眼中你是珍贵的幼弟幼子,但在我眼中你就是个阴沉凶狠不讲理的强盗。”
强盗宫循雾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看着叶妜深的眼圈越来越红,连嘴唇都在颤抖。
“别哭。”宫循雾走到他身边,下意识要捧住他的脸,被叶妜深偏开了。
沙鸥叩门进来:“殿下,东宫有动静。”
“出去。”宫循雾头都没回一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叶妜深身上。
沙鸥肉眼可见的有些着急:“殿下,太子去告状了,太后娘娘听到风声派人来说,皇上怕是要动怒,不准你再查了。”
叶妜深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劝他:“我已经知道是谁要杀我,你不用为了我惹皇上不悦。”
沙鸥的本能反应来不及扼制,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叶妜深,喉头发出一点声音又戛然而止。
叶妜深怔了一下,很快领悟了沙鸥的意思:宫循雾在查的事跟他无关,是他自作多情了。
“既然你忙,我也就不多留了。”叶妜深起身便走,宫循雾拉住他的手,扳着他肩膀强迫他听自己说:“妜深,你还是不明白,若我真的蛮横无理,用祁王的身份威压你,你现在连日头都见不到。”
宫循雾放开他:“你先回吧,但我们的事还没有说完,沙鸥,你亲自送他。”
叶妜深气到想要骂人,他很用力的转过头看路,半个字都没有再说。
宫循雾不仅没有留他,反而对他说这种话。就好像没有把他的手和脚切断就已经是恩惠了。
叶妜深被沙鸥送到宫门口,看见了叶家早就候在宫外的马车,叶凌深与雪冬正站在马车外面跺脚说话。
“不劳烦了。”叶妜深忍不住迁怒沙鸥,对他冷漠了一些,但沙鸥压根不觉得有什么,平常宫循雾的脾气秉性就没给过他什么笑脸,叶妜深即便生气的时候都对他很礼貌。
“二哥,雪冬。”叶妜深走过去,“你们来的真早。”
叶凌深怪笑一声:“母亲来的更早,这会儿已经去鹤韵宫求太后了。”
叶妜深有点疑惑:“求太后什么?”
“求太后管束祁王。”叶凌深抬起手,手掌压在他肩膀逐渐用力:“你跟祁王的事全家都知道了。”
叶妜深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无力。
叶凌深推后半步朝马车扬了扬下巴:“上轿回家吧。”
“回家是不是要软禁面壁?”叶妜深想了想:“那我现在不能回家,我还有事要做。”
叶凌深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还要做什么?”
“我要去一趟幽禁三皇子的别院。”叶妜深语气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二哥,我一定要去,你若是不放心便同我一起吧。”
叶妜深自己爬上轿子,推开门回头看向一脸无可奈何的叶凌深,怂恿他:“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