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间,云琼华只听见自己的心脏一声一声地跳动着。
如同烟火骤然升空,又倏忽间消散的声音。
云琼华没有回头,只扯动嘴角,轻笑一声,将大氅甩落在地。
“本宫明白了。”
她决绝地向前走,缓步走上了城墙。
看见云琼华走上城墙,有些兵士怒目圆睁,有些兵士则低垂下头,面露愧色。
云琼华走到云琼婉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可愿随我一起?”
云琼婉原本眉头微蹙,听见云琼华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娘娘当真要……”她止了声音,连连摇头。
“这不行!娘娘可知,一旦入了敌营,即便逃出生天,娘娘的清誉……”
“本宫还有清誉?”
云琼华莞尔一笑,眼眸中光华流转,如同破晓时冲破层云的朝阳。
云琼婉神情一滞,而后随着云琼华一起笑起来。
“去他的狗屁清誉,琼婉愿意追随娘娘,生死不渝!”
云琼华轻轻点头,向云琼婉伸出手。云琼婉立刻紧紧握住云琼华的手,眼眸中满是坚决。
二人相携着,向城墙最高处走去。
谢凌苍看见云琼华前来,喉咙不停滚动,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他一身铠甲已被鲜血染透,原本乌黑的丝凌乱地凝成缕,贴在他的面颊上。他下巴上布满胡茬,双颊瘦削、线条凌厉,再不复往日潇洒少年的模样。
云琼华缓步走到他身前停下,微微一笑。
“你辛苦了。”
刹那间,谢凌苍的眼眶红透,他声音嘶哑哽咽,“微臣无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是你的错。”
云琼华声音轻飘飘的,转瞬间散在寒风之中。
“守好京城,等本宫回来。”
谢凌苍抬眸望向云琼华,眼眸中满是希冀,还有几丝微不可察的眷恋。
“……叛乱前,娘娘就能未卜先知。微臣相信,娘娘定能平安归来!”
云琼华笑着点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转身,又看向城墙上的禁军。
“十日来,你们战得勇猛,四倍击杀叛军,都是我大楚万里挑一的勇士!”
“本宫说五日内必有援军并非虚言,时大人已广调令,如今几十万大军正全赶往京都。”
“叛军要和谈,那本宫走一遭又何妨?本宫得白虎祥瑞、上天赐福,又有诸位将士做本宫的后盾,区区乌合之众怎能奈何本宫?”
“诸位且守好京都、备好酒菜,待援军抵达、本宫归来,一同享庆功宴!”
云琼华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原本颓丧的士气为之大振。
谢凌苍再度排兵布阵。云琼华则在与云琼婉一同前来的女子中,点了十九个武艺最高强的,连带着云琼婉一起,和她一同纵马,出了城门,往敌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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