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轻轻抿了抿嘴唇。
面前之人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周身散发的气息与昨晚判若两人。
昨晚的缱绻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此刻的他眉梢眼角覆满寒霜,眼中透着一种青年从未见过的冷意。
玄衣青年没有丝毫挣扎也没有丝毫反抗,双臂顺从地垂在身侧安静地跪着,任凭铁链在颈间越收越紧。
“你是不是觉得本尊不会杀你?”
谢微楼手里漆黑的锁链一点点勒紧跪着的人的脖颈,迫使青年不得不吃力地仰起头看向自己。
丝丝缕缕的殷红血迹,不受控制地从他唇角溢出蜿蜒而下,在冷白的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青年无声地咳嗽起来,颈间的锁链让本就不堪重负的颈骨发出丝丝令人揪心的轻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
可他没有分毫挣扎的动作,只是安静又顺从地仰起头,露出伤痕累累的修长的脖颈,眸子注视着面前的白衣人。
【主人。。。为什么要。。。生枢玉的气?】
漆黑修长的双目不解地看着谢微楼。
【其他仙偶。。。都是。。。这样侍奉。。。主人的。。。】
谢微楼听着这话,脸上的寒霜愈发厚重。
他收起那还滴着血的漆黑锁链,抬起脚狠狠地踹在青年的胸口处。
青年的身体瞬间像个破败的布偶,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而后“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门口。
本就受伤的身躯雪上加霜,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汹涌溢出,瞬间染红了身前的一小片地面。
然而他仿佛感知不到痛苦,只是无声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臂擦去唇边的血迹,再次挺直脊背,规规矩矩地跪直身体。
而后他缓缓抬起眼眸,望向谢微楼,目光里没有怨恨没有委屈,只有一丝不解。
【我喜欢主人,主人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谢微楼冷冷道:“闭嘴。”
青年于是微微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随之落下,遮掩住了大半的面容。
他就这般安静地跪着,身姿纹丝不动,像是静静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惩处。
谢微楼面若寒霜,手臂一扬,那根还沾着血迹的漆黑锁链“哐当”一声被扔到地上,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顺手拿起一把不知名的剑,冰冷的剑锋裹挟着凛冽的寒意直逼向青年脆弱的咽喉,剑尖瞬间就割破了他苍白的皮肤。
一丝殷红的血线沿着剑尖缓缓渗出,而后蜿蜒着滴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谢微楼的声音一字一字沉甸甸地砸在空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狠绝:“你若再敢做这种荒唐事,本尊一定割掉你的脑袋。”
青年被迫扬起下巴,修长的脖颈线条绷得紧紧的,秾黑的长睫微颤。
许久他的声音自对方脑中响起:【枢玉知道了。】
谢微楼眼神如寒潭般幽冷,盯着眼前的青年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他才冷哼一声,手腕轻轻一抖,将泛着寒光的剑锋从青年咽喉撤了回来。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物件裹挟着风声,“咣当”一声砸在了青年膝前的地面上。
那东西形似一个环,通体乌黑,在是修士们猎捕妖兽时惯用的法宝,专为暂时封印妖兽体内的妖性而特制的颈环,可以随着猎物的身形变化。
不管妖兽如何挣扎,身形怎样收缩,它都能严丝合缝地贴紧妖兽的皮肤,戴上以后除非主人亲手解开,否则是拿不下来的。
“这个可以暂时抑制住你身上的魔气。”
谢微楼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你把它戴在手上——”
话说一半,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谢微楼转头,就看见青年已经仔仔细细地将拿东西扣在脖子上,黑色的锁悬在冷白的脖颈上,正前方还缀着截用于拴链子的短扣。
此情此景,透着股说不出的不伦不类。
谢微楼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青年仰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谢微楼,认真地问道:【主人需要用链子把我拴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