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宣王府的马车内。
戚楌一出宫门就放松了不少,但还是被紫宸殿的低气压影响到了心情,回王府的路上都不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老老实实缩在戚月身边。
戚月揽着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肩上轻抚,一边看向池斐忱。
池斐忱亦瞧着她,温声问道:“你瞧着,皇帝的脉象撑得到迦南国使团进京么?”
戚月:“死肯定是死不了,但到时人到底能不能是清醒的可难说。”
池斐忱沉默了,似乎觉得这是个难办的事。
好一会儿,池斐忱才出声道:“以皇帝的性子,必然不可能一上来就信任你,更不可能贸然让你替他诊治。”
池斐忱拧眉沉吟着,但似乎并不担心皇帝到底死不死。
“所以我之前就说,他一定会等迦南国使团进京。可若是他看不到你治好随使团而来的迦南国大王子,那……”
池斐忱话没说完,戚月就但笑着打断了他:“倒是很少能见到你这么为难的样子,我进京前不就跟你说了,皇帝的病交给我就好,你不必为这点事分心。”
戚楌听了娘亲的话回过神,也出声道:“是呀爹爹,你就放心吧,我娘亲可厉害了!”
池斐忱被儿子逗笑了,神色也和缓了些,看着戚楌大有深意地说了句:“那爹爹可要好好感谢你娘亲了。”
戚月蹙眉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耳根却可疑地泛起红晕。
好像在池斐忱面前,她在慢慢地脱下一贯的保护壳,变得越来越柔软……
这不是个好现象,像是某些东西失去了控制。
戚月有些烦躁,回王府的路上在没说过一句话。
马车很快驶进了王府,戚月没什么心思去看王府的景致,直接让人带她回房。
倒是戚楌对一切都十分新奇,池斐忱见了便带着他在王府转转。
带戚月回房的是林巧,一路见戚月虽沉默,面上却没什么不愉,便出声介绍道:“王爷说王妃喜欢清净,老早就将您的居所定在这里了,还特意重新翻修了一下。”
戚月回过神,打量着身处的小院。
院子不算太大,环绕着的围墙上面爬满了翠绿的藤蔓,仿佛给小院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
院子一角立着棵白玉兰,看着有些年头了,花期还未过,一树的玉兰花亭亭玉立,散着淡淡的香气。
树下摆放着几张石凳和石桌,雕着精致的纹样,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戚月走过去坐下,微风拂过,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也驱散了戚月内心的那点儿别扭。
林巧自觉去烹了壶茶,又让人送来了时令瓜果和糕点给戚月打时间,而后就默默守在一旁,看着戚月撑着下巴呆。
倏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自院门口响起,带着些许忐忑,和浓浓的牵念:“戚丫头……”
戚月一怔,兀地抬头寻声望去,眼里满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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