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言微微摇头,哽咽着说:“娘,您多想了。墨泯她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照顾我。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危险,她每次都拼了命保护我。就说上次遇到贼人,她为了护我,都伤了不轻了,可她还是死死护着我。”说着,白诗言眼眶再度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花凝玉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又好奇地问:“听你爹说,这墨泯家境一般,娘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他这么个庶子?”
一提到墨泯,白诗言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藏着漫天星辰,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也泛起了一抹动人的红晕,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整个人都焕出别样的神采。她连珠炮似地说起来:“娘,您是没见过她认真的样子,她可厉害啦!就说这次去飞云城,我亲眼看到她的产业,当时我都惊呆了!”花凝玉被女儿的情绪感染,不禁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快和娘说说,到底啥样啊?”
白诗言激动地站起身,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兴高采烈地描述:“那条最繁华的主街上,所有的铺子都是她家的!绸缎庄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每一匹摸起来都软乎乎的,上面的刺绣精美得像是活过来一样;酒楼更是气派,门口的招牌又大又醒目,楼里雕梁画栋,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来来往往的客人特别多,热闹得不行;还有那钱庄,光是大门就又高又宽,门口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威风极了。虽说有些地方被人弄得乱糟糟的,可还是能看出往日的奢华!”说话间,白诗言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自豪与欢喜。
突然,白诗言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愈闪亮,快步走到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精致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肚兜。她捧着肚兜,小跑回花凝玉身边,略带羞涩又难掩兴奋地说:“娘,还有呢!这是墨泯送我的贴身之物,据说用的是天蚕冰丝,价值不菲。她送我的时候,都没跟我细说这料子有多珍贵,还是后来还是从别人那才知道的。”
花凝玉接过肚兜,仔细端详。只见这肚兜轻薄柔软,在光线下泛着丝丝微光,触手生凉,做工更是精巧绝伦,针法细密得几乎看不见针脚。花凝玉不禁惊叹:“这可真是件稀罕物!没想到这墨泯对你如此用心。”
白诗言急切地抓住花凝玉的手:“是啊,娘。墨泯她有能力,又对我好,爹为什么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花凝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言儿,你先别急,娘去和你爹说说,让他再考虑考虑。”
白诗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紧紧握住花凝玉的手:“真的吗,娘?您一定要帮我和墨泯。”
花凝玉温柔地笑了笑:“放心吧,娘会帮你们的。”从女儿房间出来后,花凝玉径直去找白景鸿。
花凝玉怀揣着一肚子话,心急如焚地来到书房找白景鸿。彼时,白景鸿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蹙,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公文。瞧见玉儿进来,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旋即又低下头继续忙碌。
花凝玉可顾不上那些,径直走到书桌前,双手用力撑着桌面,焦急说道:“景鸿,咱们必须得好好谈谈言儿和墨泯的事儿。”白景鸿这才放下手中的公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神色间满是不耐烦:“还有什么可聊的?那墨泯行事如此荒唐,哪里配得上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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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凝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急切:“景鸿,你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诗言跟我说,这次去飞云城,亲眼见识到了墨泯家的产业,一条街都是她家的,绸缎庄、酒楼、钱庄,规模宏大,虽说被人弄得乱七八糟,但往昔的奢华仍展露无遗。”
白景鸿听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脸严肃,冷哼一声道:“就算她家再有钱,可带着诗言私自出游,行事这般莽撞,全然不顾规矩和家族颜面,这门亲事绝对不能就答应!”
花凝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景鸿,你就只看到这些吗?言儿还讲,墨泯对她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但凡遇到危险,墨泯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上次碰上贼人,墨泯伤的不轻,却始终死死护着诗言。而且,她送了言儿一件用天蚕冰丝制成的肚兜,那料子珍贵,做工更是精妙绝伦。我一摸到这料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想来定是花了大心思。”说着,花凝玉从袖间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件肚兜,轻轻展开。
白景鸿原本还一脸不以为意,听到“天蚕冰丝”四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手中的笔“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失声惊道:“你说什么?天蚕冰丝?这怎么可能!”
他踉跄着几步上前,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缓缓接过肚兜,白景鸿的声音里裹挟着难以抑制的颤音,满是不可置信:“玉儿,这难道就是……天蚕冰丝?”
“我原以为,这天蚕冰丝不过是古籍中虚无缥缈的传说。书上说,千年之前,天蚕仅降临世间三次,每次吐出的冰丝,不过短短寸许,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难寻觅。这冰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奇妙非常。它的触感,恰似春日暖阳下蜿蜒的潺潺溪流,轻柔缱绻,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光是想想,都觉得如梦似幻。还能冬暖夏凉。”
“上一次有确切的记载,还是在千年前的上古神朝,当时集天下之力,才好不容易求得这天蚕冰丝,将其制成一件护佑国运的圣衣。自那以后,便彻底没了它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天蚕冰丝只会永远尘封在史书里。”
“可谁能想到,百年前,竟传出天蚕冰丝现世的消息。当时,有位富可敌国的巨贾得到了它,并将其制成一方手帕。这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各方势力闻风而动,贪婪与欲望瞬间被点燃。”他的声音愈沉重,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忍回忆的痛苦。“那些日子,纷争不断,战火纷飞。为了抢夺这方手帕,各国明争暗斗,派遣刺客、挑起战争,无数无辜百姓被卷入其中。城镇被战火吞噬,村庄化为废墟,人们流离失所,哭声、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亲人生死两隔,昔日繁华的景象,在这场残酷的争夺中,化为乌有。”“而如今,这小子居然能拿它来做肚兜送给言儿?”白景鸿满脸狐疑。
花凝玉听闻这番话,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煞白,双腿软,下意识地扶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怎么会……竟真有如此稀有之物,我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珍贵的料子罢了。”
回想起女儿一脸幸福地展示肚兜时的模样,花凝玉只觉一阵后怕,冷汗顺着脊背悄然滑落。“言儿她……竟一直贴身带着这等惹祸的宝贝,我们却浑然不知。”她声音颤,满心懊悔,若不是今日知晓内情,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察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看向白景鸿,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担忧:“景鸿,这可如何是好?诗言和墨泯的事儿还没个定论,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若让旁人知道墨泯能拿出天蚕冰丝,还做成肚兜给了诗言,墨家怕是要大祸临头,咱们相国府,也难独善其身呐。”
白景鸿一脸不信:“假的吧?这等神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把锋利的佩刀,刀刃寒光闪烁。花凝玉见状,惊呼:“景鸿,你这是做什么!”白景鸿却充耳不闻,拿着刀,缓缓靠近肚兜,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刀砍了下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恰似金属碰撞,那锋利的刀刃竟被硬生生弹了回来,而肚兜却毫无损,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白景鸿眉头紧锁,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所见,心里想着这肚兜说不定只是用了某种坚韧金属丝线,才这般抗砍。于是,他将佩刀随手一扔,又冲向兵器架,翻找出一把匕。这匕刃薄锋利,吹毛断,在书房烛火映照下,散着森冷寒意。他手持匕,再次对着肚兜划去,使出了十足的力气,誓要探个究竟。然而,当匕触及肚兜,同样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匕尖在肚兜表面滑开,肚兜依旧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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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鸿仍不死心,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眼神中满是执着与疑惑。他在书房里四处搜寻,看到镇纸,那是一块沉重且尖锐的玉石,边角打磨得极为锋利。他一把抓起镇纸,朝着肚兜狠狠划去,镇纸与肚兜接触,出刺耳摩擦声,可肚兜却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接着,他快步走到书房外,吩咐小厮取来火盆与火折子。然后拿着这些东西进屋,不一会儿,熊熊烈火在火盆中燃烧起来,热浪扑面而来。
花凝玉在一旁看着白景鸿这般折腾,心急如焚,双手紧握,忍不住说道:“景鸿,这万一真是天蚕冰丝,烧出个好歹,诗言那边可怎么交代。”白景鸿头也不回,沉声道:“若真是神物,自然不怕火炼,玉儿稍安勿躁。”
白景鸿小心翼翼地用铁钳夹起肚兜,缓缓靠近火焰。就在触碰到火苗的瞬间,奇异的事情生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竟自动向两旁分开,肚兜被笼罩在一片无形的保护罩中,不仅没有被点燃,甚至连温度都未曾升高分毫。
就在白景鸿震惊不已时,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清幽淡雅,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那是他从未闻过的香味。白景鸿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难以置信。他突然想起古籍中对天蚕冰丝的记载,曾提到这天蚕冰丝遇火不燃,且燃烧时会散出一种独特的淡香,味道奇特,与眼前的情景丝毫不差。
“这……这真的是天蚕冰丝!”白景鸿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撼。他缓缓放下铁钳,将肚兜放回桌上,摸着毫无炙热感,瞬间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与怀疑。花凝玉走上前,拿起肚兜,轻轻抚摸着,感慨道:“没想到墨泯对言儿如此用心,竟能拿出这般稀世珍宝。”
白景鸿神色凝重,坐回椅子,沉思片刻后,一脸严肃地看向花凝玉:“玉儿,此事干系重大,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也务必让诗言守口如瓶。这天蚕冰丝太过珍贵,一旦消息走漏,各方势力必定蜂拥而来,到时候,咱们相国府还有墨家,都别想有太平日子过。”花凝玉听后,脸色也变得煞白,连忙点头:“景鸿放心,我和言儿绝不多嘴半句。”
白景鸿微微颔,继续说道:“看来是我真的小瞧了这小子。能拿出天蚕冰丝做的肚兜,她家底之雄厚,恐怕远我们想象。况且,他她对言儿的这份心意,着实难得。”花凝玉连忙点头:“是啊,景鸿,既然如此,咱们也该重新考虑他们的事了。”
白景鸿微微颔:“嗯,是该好好想想了。这墨泯,或许真有几分本事,能护诗言周全。不过,我还是要要考察考察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把诗言许配给她。”花凝玉欣然同意,一场围绕着白诗言和墨泯的事,在天蚕冰丝的见证下,有了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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