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昔年调走的兵部三宝太监旧档,可否容在下一观。”丁寿不愿多费唇舌,直接点明了晓得东西在刘大夏手里。
刘大夏果然也没有否认,似笑非笑道:“大金吾原来是为此事而来,怎么,朝廷又要行下西洋之故事?”
“绝无此事,丁某仅只是好奇而已。”丁寿生怕刘老头矢口否认,再来一通为国为民的闲扯淡,连忙表明心迹,打消他的疑虑,他如今自己还一脑门子官司,的确也没有撺掇开海远洋的兴趣。
“如此最好,须知三宝太监昔年下西洋靡费钱粮,死伤军民巨万,纵得奇宝,于国于民……”
眼见刘大夏又要滔滔不绝诉说一通,丁寿赶忙抬手打断,“宫保,其中利害下官已然知晓,只请宫保将旧案取出一观即可。”
“案卷么……”刘大夏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已然烧掉了。”
“烧掉了?”丁寿霍地站起,满是不可置信道:“宫保在说笑?”
刘大夏老神在在,皓微杨,“老夫从无戏言。”
猛吸一口气,丁寿沉声道:“宫保可知,七下西洋乃是皇明永乐、宣德两朝盛事,这些记录的文牒图档更是耗费心血巨资,用无数条人命换回来的,实属国之重典,你何敢轻言处置!”
丁寿只当这老梆子和自己打擂台,故意如此言说,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料刘大夏闻听他言后嗤的一声笑道:“大金吾既晓下西洋之举劳民伤财,老夫为国除弊,拔其根本,如此利国利民之举,有何不可!”
“纵然为断绝海途,那毁去航线海图即可,那些记录文献何必一同毁掉?”
刘大夏轻振衣袖,哂笑道:“老夫观那文献所载多是缥缈虚妄,恢诡谲怪之言,唯恐其蛊惑后人,自当一并焚毁。”
(3)
丁寿咬着牙忿忿然道:“兵部典册乃是朝廷公物,宫保付之一炬,可知其罪非轻!”
刘大夏朗声长笑:“大金吾如要问罪,老夫恭候缇骑大驾,若要明辨是非,不妨将此事交诸廷议,看看六部九卿,满朝文武,是否界说老夫此举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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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月光之下,苍龙驹的马蹄哒哒轻响,敲打在青石板路面上,背上骑士伴着马蹄震动身躯微微摇晃,一张清秀俊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刘大夏摆明了油盐不进,照丁寿本心剐了这老东西都不解恨,可是师出无名,仅凭一个损毁文牒,还难以撼动这位四朝老臣,搞个不好,没搬倒刘大夏,还教他那套为国为民的歪理邪说传之天下,平白给这老儿在仕林中扬名,那二爷非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可。
“食古不化,冥顽不灵,老而不死……”丁寿坐在马上,心里不停咒骂着刘大夏,不知不觉已到了自家府门前。
“老爷回来了。”府门前已然掌灯,见了丁寿归来,丁府门房赶忙上前迎候。
丁寿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随手一丢,低头就要进府,门子凑前道:“老爷,有客来访。”
丁寿如今没甚好心情,头也不抬道:“不见。”
“念着妾身在府门前恭候多时,一片苦心,万求大人拨冗一叙。”靠府墙的一乘小轿内,走出一个云鬓花颜的妇人,向着丁寿遥遥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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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一桌酒席,珍馐齐备,两只木匣,宝气珠光,纤纤素手捧着白瓷酒盏,殷勤劝酒,对坐之人如老僧入定,不为所动。
“尊夫处置失当,办事无序,致人亡命,罪有应得,夫人以为本官会贪赃坏法么?”丁寿冷冷说道。
张文锦妻李氏面色微变,强作欢颜道:“妾身不敢言拙夫无罪,只是求大人高抬贵手,保全他一条性命,张家一门老小感激不尽。”
目光微垂,从两只檀木匣中盛放的珠宝上轻轻扫过,丁寿一声冷笑,讥嘲道:“尊夫不愧在户部任职,出手好阔气啊!”
听出丁寿话中讥讽之意,李氏笑容微窘,道:“大人若嫌不足,妾身再去筹措就是,张家虽非大富之家,不过只要能救外子性命,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免了,夫人找错人了。”丁寿起身离席,“丁某明日还有公务,不好再多叨扰,承蒙款待,告辞。”
见丁寿欲走,李氏仓皇站起劝阻,“大人莫要心急,妾身还为大人精心准备了四名教坊乐伎,这便唤她们出来佐酒。”
虽然早做准备,但李氏毕竟闺阁女流,不惯那等风月应酬,只想先谈明情况,再做打算,故而一直未曾唤人出来,谁料丁寿不循常理,不到三言两语便要拂袖而去,既然不能动之以财,只好诱之以色了。
怎奈丁寿去意已定,抬手拉开一扇房门,头也不回道:“好意心领,丁某府中自有歌舞乐班,旁人看不入眼,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大人!”
背后一声娇叱,听出语气有异,丁寿微愕,回头看去,只见李氏罗裙委地,雪白肌肤已然露出大半。
李氏咬着下唇,声音微微颤,却坚决无比,“不知妾身蒲柳之姿,可否入得大人法眼?”
不得不说,李氏很懂得男人心理,单只官家命妇这层身份,就比那些教坊卖笑的乐户更多了几分禁忌诱惑,更别说丁二如今,也迫切想找人泄一番,李氏此举,丁寿只能说:看人真准!
回腿将房门勾上,丁寿缓缓走近半裸娇躯,李氏身子轻轻抖,更不敢面对男人,悲愤羞恼,把头扭向一边。
好在丁寿并不在意她的情绪,手指划过光滑细腻的肌肤,将李氏仅存不多的遮羞之物一一除去,不多时,眼前已是一副完全赤裸的女性娇躯。
灯光映衬下,李氏丰满酥胸微微起伏,丁寿目光从她高耸的胸部看向平坦小腹,又到达女人神秘的三角地带,李氏两手放在两腿根处用力遮挡着,难以窥到全貌,玉柱般的大腿紧紧并合,小腿匀称修长,再下面的脚踝玉足则被落地衣裙隔挡,他的目光又回到女人不知是因酒醉还是羞愤而变得酡红的娇容上。
手指轻勾女人下巴,将她的俏脸扳正,丁寿凝视着泪水打转的一双黑亮晶眸,淡然道:“你可曾想好了?”
“妾身所求大人已然知晓,不必多说,此处已被包下,大人今夜只管尽兴就是。”李氏双眸微阖,一副认命架势,只是几滴泪珠还是不争气地从玉颊滚落。
“好,如此——多谢了。”丁寿抄手将裸躯抱起,在女人娇呼声中,将之丢到了里间大床上。
红罗帐内茵褥厚实,李氏并未觉得疼痛,可当她看见脱光衣物走近的丁寿时,却不由失声惊呼。
早为人妇,李氏自然识得男人物件,可是丁寿胯下阳物粗若儿臂,七寸有余,望着就像是一根小棒槌,比之自家丈夫大了何止一倍,这若进了自己身体,还不得将人痛晕了过去。
男人走到床边,李氏惊恐地蜷缩身子向床里避去,丁寿探一把手握住她一只脚踝,向外一扯,赤裸娇躯便被拉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