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都是皮外伤。”江里正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像受伤的不是他,“只要能扳倒罗成这个大贪官,就算昨天晚上让我死,我也高兴。”
为个人渣而死不值得,不过沈如意没多说什么,“你们安心养伤,不出几天,朝廷的公文肯定会下来,土地将会回归你们所有。”
围观的老百姓高兴的跳跃欢呼,“太好了……太好了,咱们可以放心的春耕啦!”
沈如意从江里正家出来,与季文川一道回到私塾。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你的目的一直是将田还回老百姓,是吧?”
“先生说的没错。”
武能打仗,文可治国,她究竟来自哪里,是谁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她。
季文川望向生机勃勃的田野,“就算把功劳给我,宋衍也会知道一切都是你所为,为何还要这样?”
沈如意转头,“我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看到老百姓无田可种感觉到惋惜,顺手帮了一把,先生信吗?”
“我信。”季文川毫不犹豫的说道,“毕竟上次的策论,还有再上次的四柱账法,都是举手之劳。”
呃……什么都逃不过千年老狐狸之眼。
“知我者,先生也。”沈如意诚心致谢,“多谢先生理解。”
季文川还是提醒:“那宋三皇子那边……”
沈如意微微一笑,“顺其自然。”
在这个世道,女人生存没明清以后那么苛刻,但是让女人像男人一样成为谋士或是建功立业,也是不太现实的。
沈如意心想,宋衍大概率不会请一个女门客,就算她有几把刷子,他也只会偷偷的用,她还会是他的一等丫头。
如果他非要怎么样,那她也该离开了!
回到私塾,沈如意把江家村规划提摘成南陈国农事发展规要,并且从青苗法延伸到方田均税、水利等,都给出了具体可行方案。
季文川就她的规要也提出了不同见解,甚至补充了不少。
沈如意伸出大拇指,“还是先生切实。”
季文川摇头,“我不过仗着年纪比你长,比你多走了几个国家,多了解一些罢了。”他自叹不如小娘子。
沈如意:……那她是不是仗着自己有一千多年的丰富知识?
惭愧了!
二人相互谦虚。
安旬实在看不下去了,“先生,如意姑娘,你们确定没有相互吹捧?”
沈季二人:……
兄弟二人在酒楼聚头,把吞田私矿之事从头到尾又合计了一遍,宋铭说道,“子潜,果然不亏是南山先生,有他出的阳谋,老二这次被父皇结结实实的砸了一砚台。”
真是解气。
宋衍想到常顺送过来的所有消息,知道这件阳谋事件实际上的策划是沈如意,但他并不多言,默认了季文川是这件事的第一幕僚。
“父皇想见南山先生,你抓紧按排一下。”
让南山先生出山,宋铭宋衍二兄弟胜算大了很多。
“我知道了。”
嘴里说着季文川,可是出现在宋衍脑海里的都是那个在廊下行礼的小娘子,麻布衩裙都掩不住迭丽清绮的容颜,阳光从廊檐倾泻而下,落到她面庞上,浮起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如幻似仙。
“子潜……?”
宋衍回过神,心虚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宋铭以为弟弟守了多日东山之事乏了,拍拍他肩,“早些回去休息。”
“嗯。”
宋衍起身送哥哥。
二人在酒楼门口告辞,分别上了自己马车。
晚风吹过,宋衍清醒了很多,不何为何,他想现在就去东山,被长安劝下,“爷,城门关了,惊动门阍,怕是不太好,再说了,天这么晚了,路也不好走。”
在长安的劝说声中,宋衍更清醒了,他这是要干嘛,压下种种情绪,闭上眼,“回府。”
主子听劝,下人高兴,长平赶紧让马夫驾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