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道长还是那个笑容:“心善罢了。
怎么,心善也不可?”
柴晏清笑了笑:“心善的人,又怎么会对云笙和阿箬说那种话呢。”
清阳道长终于噎住。
他看着柴晏清,慢慢不笑了,但也不说话了。
祝宁默默地给柴晏清比大拇指,并且由衷希望柴晏清能用这句话再噎清阳道长两回。
这会儿清阳道长不说话,柴晏清却不会就这么放过清阳道长。
而且,这下就轮到他笑了。
柴晏清笑容满面,语带戏谑:“怎么清阳道长不说话了?”
清阳道长轻哼一声:“说什么?我为何就要对云笙和阿箬同情?她们杀了人,做了错事,理应承担如此后果,怪谁呢?”
柴晏清笑容更大了。
然后,他问了清阳道长一个问题:“清阳道长,那你说,云笙她们为父报仇,不应该吗?不值得敬佩吗?”
清阳道长却笑了一声:“看来柴少卿很敬佩她们。”
柴晏清颔首:“自然敬佩。
云笙为了保护其他人,竟是甘愿服毒赴死,这份心意,寻常人做不到。”
查了这么多案子,多的是大难临头保自已,将责任推卸给他人之人。
像云笙这样的人,却少之又少。
清阳道长笑一声:“柴少卿自已敬佩她们,便想冤枉我?”
柴晏清沉吟片刻,道:“那倒也不是冤枉吧。
我查了查你师父和薛家的关系。”
“却原来,你的师父,曾和薛家关系不错,受过薛家的供奉。
甚至,你师父和薛家家主,还曾一同出游过——如今你们道观的三清殿,都是薛家出钱修建的。”
柴晏清含笑看着清阳道长:“我想,长安城内老人这么多,记得薛家众人的人,应当还有。
就算不那么相似,总也能有几分像的。”
子女有长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妈的,但长相这个东西,总归是代代相传的。
从五官形状,也能看出端倪。
“再有,我们大理寺的祝娘子,还可根据牙齿,骨骼断年龄。”
“对了,说不定还有什么胎记伤疤之类的。”
柴晏清的笑容更加明朗了,就是看上去更加邪气森森了:“要不,清阳道长试试?”
清阳道长沉了脸,和柴晏清对视。
祝宁从他脸上鼓起来的咬肌,判断他现在应该是咬着后槽牙呢——就不知是愤怒还是紧张。
偏偏这个时候,柴晏清还要笑一声:“对了,今日清阳道长出门之前,没给自已算一卦?”
祝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杀人诛心啊杀人诛心。
清阳道长淡淡道:“看似凶险,实则大吉罢了。”
祝宁:???还真算过啊?
清阳道长看住柴晏清,轻声开口:“虽然柴少卿想冤枉与我,但我却想提醒柴少卿一句。
这次案子事关重大,所有人都盼着结案领赏,真凶已经伏法,柴少卿却在这里拖延的话,只怕你的同僚心生不满。”
他笑了一声:“据我所知,魏少卿已是去面圣了。”
祝宁心中一紧:抢功啊?
然而柴晏清还是那副平静含笑的样子:“你以为我没有证据。
只是想再查一查。”
清阳道长也微笑:“难道不是吗?或许柴少卿觉得,继续挖下去,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功勋等着你。
只可惜,我替柴少卿算过了,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