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你在酒店发呆睡觉。
你早已预料到饮食与水土不服会让你生病,提前准备了常用的药。可第二天的凌晨,你仍然在卫生间吐得撕心裂肺,直到胃里的最后一丝东西都吐了出来,你才稍微舒服些。
凌晨三点,你扶着微烫的额头从卫生间出来,嗓子已哑得如砂纸摩擦。
你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喝热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最近你总是会流泪,发呆时流泪,梦里也流泪。有时半夜醒来,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你擦干净眼泪,踩着地毯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会儿。
手机屏幕只亮了一次,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并未催促。
你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房门。
谢问东站在门口。
如同那夜他在崎岖无人的山路找到你时,风尘仆仆,披星戴月。
你回到床上坐着,拉过被子盖住身体,低着头用眼睫毛遮挡住眼里的湿意。
谢问东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开口道:“我读了你的信。”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悦耳,不疾不徐。于是你发现,你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
他又说:“你的信被眼泪打湿了。”
你低着头说:“重要的是信的内容。”
“不对。”他说,“上一次你拒绝我时,你是笑着的。可是这一次,你是哭着的。而且,你没有卸载软件,你想让我来找你,对么?”
你说:“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很麻烦吧。”
你享受着他的温柔,却又回避他的感情。你拒绝了他,却又依依不舍。
谢问东说:“没有。”
你吸了吸鼻子,说:“骗人。”
谢问东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理工男就是这样,头脑简单,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瞻前顾后。”
眼眶酸意难忍,你用手掩住脸,感受着温热浸湿手心,低低地说:“可我已经拒绝你了。”
“是么?”他轻声问,“桌上的雪茄,是你为谁买的呢?”
你维持着掩住脸的姿势不动,泪水从掌心流到掌根,浸湿衣袖。
他说:“我以为你会劝我少抽烟。”
“我希望你快乐。”你说,“而且,你是懂得节制的成年人。”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