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肖厌的视线焦点从一个相交点走到另个相交点。不紧不慢垂手搭在腿膝,脸上表情淡下来,深暗平静,无波无澜。
另一边有张验血单子,薄纸上白细胞异常指标像尖刺一样竖着。不是宣判书,但像一柄悬在头顶未知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要么小病,要么复发。
手机里又有其他电话打进来,肖厌照常接听,听对方讯问再给出自己的交代,情绪不起半点波澜。自上至下,完美符合一个出色的,稳妥的,优秀且无畏的成年人以及优秀人士。
随后这插曲一般的短暂工作结束,他放下手机,放空自己。
姜晚橘看见肖厌时他正背靠蓝色塑料椅,男人倦怠,本身也融在那一横蓝色里。
她不由想起肖厌说过的很多话做过的很多事——
他打趣讲要把叶子带进棺材一个人葬。
他信誓旦旦夸她能把死的救成活的。
也许还有些她曾经不知道的。
例如夏日里拿外套遮住手臂斑驳,抵着医院白墙脸对镜头跟她视频。
当下场景跟蒙尘的过去迭在一起,一桩桩一件件戳她心窝。
姜晚橘走近站在他跟前,弯腰伸手拿过那张纸,开口尾音带些细微的颤:
“骗子,没长嘴吗。”
肖厌手里一空才回过神。他抬眼自下而上跟姜晚橘对视,光听一句话,心下了然。
他扬唇:“哪个嘴多帮我讲了。”
姜晚橘看着检查单子上不正常的指标,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他身上。
肖厌看上去总是若无其事,无所不能立于她的天地间。
她憋着团情绪质问:“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就这么喜欢当悲情男主,觉得自己很伟大还是觉得自己很深情。”
“没。”肖厌一瞬不瞬看向她,半真不真的表情,语气不算沉重,轻悠悠地:
“怕你可怜我,怕你不要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午喝过点酒,姜晚橘从他毫无破绽的神色和眸眼里找出一丝难见的无力。
像破碎的风穿堂而过。
那年他不满二十,两手空空,负债累累。
前路不明,生死天定。
爱不爱的,拿什么爱。
姜晚橘听了后半句,靠近两步伸手搭在他后脑乱糟糟的黑发上,轻轻一揽,一站一坐拥抱姿势。
“我发现你也没有很聪明。”
肖厌没说话,大概摸爬滚打的硬骨头见了温柔乡,也想喘口气靠一靠。
姜晚橘:“明天有空吗。”
肖厌沉声:“你约就有。”
姜晚橘:“那领个证。这项目我投了。”
作者有话说:
稳赚不赔。
——
一些关于征文碎碎念,可以跳过不看【高亮】
因为写一半被举报说不符合环保被放到行业了,退出再报因为程序问题不允许,虽然我本人觉得非常符合这个方向,一开始也在文案放了相关内容,但回不去,只能留在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