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是她带孩子没有经验,被两个孩子绊住了脚程不方便出门。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京城的那些人都知道,自从她生孩子之后,镇国公府的老太君没有去探望过一次,孩子都是由自己亲自照看的,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这可是镇国公的头两个孩子。
都知道裴家的老太君偏心,没想到偏心到这种程度。
不得不说温氏背了好大一口锅,但是同高调的裴策洲相反,她也几乎是闭门不出。如果碰到必须要参加的宴会,被问起时,她也只是勉强地笑着回话,孩子们决定的事,我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
京中局势不断变化着,一会传来太子被斥责的消息,一会传来三皇子被斥责的消息,一会又是哪家的官员落马……庆阳帝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朝中的大臣更是夹紧了自己的尾巴,生怕有一日生上的怒火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裴策洲却如同鹏鸟般一跃而起,一路上升现在成了东大营副指挥使。而他成为副指挥使的头一件事,就是向圣上大力举荐了一位道人——清源居士。
圣上亲赴清源山问道,只见清源居士年逾过百,却精神矍铄,宽大的道袍猎猎作响,在山间晨雾中自由穿梭,大有羽化登仙之势。
庆阳帝信教,不信什么成仙成道,却深信道家有延年益寿的功法。
清源居士的出现,更是证明这一点。
当即他便决定在清源山住下,同清源居士论道,三日之后才在一封封加急信报的催促下离开。之后他屡次将清源居士召进宫,赐以高宅大院、良田百亩和数不清的金银,请清源居士开炉炼丹。
消息一传出,大臣的脸都红到了头顶。
同炼丹扯到一起的君王,能有几个好的?要是庆阳帝再年轻一点,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什么计谋。但是庆阳帝老了啊,老来昏聩的君王可不止一个两个!
这时候大臣才害怕起来,纷纷劝诫。庆阳帝一概不听,甚至让一位想要死谏的言官下了大狱,一时间人人自危,敢言者愈少。
有人将目光转向推荐清源居士的裴策洲,先是好声好气地商量,让人将清源居士弄走。天下修道者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找一个正儿巴经修习道法的将清源居士换下,谈论道法或是研习功法都成,总比炼制丹药的危害小。
裴策洲眉头蹙起,“这是什么道理,圣上都赞其道法精深,你们却质疑他居心不良。难不成你们在质疑圣上,自认为比圣上还要英明神武?”
满室寂静无声。
裴策洲这段时间瘦了不少,眉目更加凌厉。他动手拍了拍自己袖口不存在的灰尘,一一看向众人,神情懒散:“诸位今日说的话,我便当作没听到。若是下回再有不长眼的,在我面前提及诸如此类的话,那裴某也就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相当狂妄,可也符合他如今圣上身边红人的身份。
他没再理会这群人,在满室游移不定的目光中径直离开。
在快要跨出房门时,柳家三郎拍桌而起,愤然道:“裴家满门忠勇,怎么就出了你这种奸佞小人。”
裴策洲停住步子,众人也随之侧目望过去。
柳三郎正是前段时间被下了大狱的言官之子,这些天来母亲的叹息和兄长的眼泪,都叫他此刻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鼎盛。他提着拳头就上前,对准男子的脸就砸下去。
“你在这里冠冕堂皇装什么!圣上沉迷修道,已经多少日不上早朝了。要不是你为了媚上,想出这样的点子,会有现在的局面吗!”
裴策洲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就反击回去。
他正儿八经练过武的,柳三郎只是个读书人,很快就落了下乘。可奈何在场有不少是见裴策洲不爽,浑水摸鱼看似在拉开两人,实际上是在限制裴策洲的动作,一时间相持不下。
最后裴策洲一脚踹向柳三郎的腹部,柳三郎腾空而起,砸倒一片人。
柳三郎赤急白脸,骂道:“裴家怎么出了你这种败类,镇国公知道吗!”
“他又算什么,不过占了辈分高又年长我几岁的便宜,我才是裴家真正的嫡系。”
裴策洲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冷冷瞧着一片倒地的人,面无表情走到柳三郎面前,对准他的右手——狠狠踩了上去。
在柳三郎的痛苦的尖叫声中,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下次若不是找我喝酒,就不必请我了。”
“酸言酸语听得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之后,他便踩着柳三郎的右手,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没多一会儿就四散离开。
没过多久,就传来柳大人被流放,全家搬离京城的消息。
裴策洲一战成名,全都知道满门忠勇的裴家,养出一条眦睚必报的疯狗来。
——
江新月听到消息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嘉应城。
裴延年写了几封信,信件都不长,多是在说他在青州那边的生活,直到最后一封信才提及到,让她跟着押送粮草的军队一起前去嘉应。
这次负责押送粮草的人也正好是熟人,就是上次来过的顾君珩。
顾君珩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不好亲自上门只差遣了管事来说了出发的时间,并嘱咐说青州那边偏远苦寒,可以多带点东西过去。
其实也没多少要收拾的,毕竟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打包好,剩下日常用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起来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