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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的十几个孩子竟然被莲初全部灌了毒尸药水,但是因为他们年纪太小无法承受,全部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看样子,这群孩子随时都要死,活着的可能都会变成毒尸,如何拿去血祭。绿意回身盯着莲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她抑制住体内的怒火,吩咐道:“这些祭品不能用,你们再去抓一些活的。”
暗处的侍卫一听,犹豫道:“陛下,今天乞丐闹事,家家户户都将孩子藏起来,现在要找孩子,怕是……”
“废物!”
那人话没有说完,绿意怒吼一声,手臂突然很长,手指一下盖住那人的天灵盖上。
“哪怕是抢,你们都要给我将祭品抓回来。”
“姑姑。”莲初开口,“这事交给我罢。”
“好。”
最近情绪越发难以控制,她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并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精心保养的脸,笑道:“这种事儿,阿初去做,姑姑才会放心。”
青铜鼎下燃烧的白骨泛着幽蓝色的光,照在绿意脸上,让她左脸上那朵蔓蛇花显得有几分突兀。
阿初垂下睫毛,然后转身离开。而角落里的人,也在此时,艰难地抬起头颅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夜色降临,十五依然保持着先前那个姿势立在窗口,看着角珠推开门盯着自己。
许是回来时一直开着窗户,飞驰的马车才会溅起雪渣将角珠的头发打湿。那双跋扈的双眼如今却如受了重伤的秃鹫,看着十五的眼神依然带着敌意,却又有几分颓败。
她没有开口,可十五已经知道了结果。
角珠双唇微抖,手里多出一把匕首,突然冲向十五。匕首冰凉,抵着十五的脖子。
十五没有闪躲,神色平静地看着角珠,听得她吼:“是不是你干的?我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这样?…”
她双眼赤红,已然语无伦次。十五没有解释,任由她怒吼。
从皇宫到府邸外面,全都是别人的眼线,角珠一路压抑,此时自是要痛苦宣泄一番。
也只有这样,她的脑子才会彻底清醒。果然,她紧握着匕首瘫倒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哭泣。
这个不过十八岁、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公主,怕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她要面临的不仅是失去昔日的风光、尊贵的地位,甚至要面临着灭族。
“那个人到底是谁?”角珠抬起头看着十五,“真不是你的阴谋?”
十五目光沉痛,低声道:“我从不会将沐色置于任何会威胁到他生命的阴谋中。”
“沐色?”角珠一怔,盯着十五,“你是说亲王?”
十五唇角微动,沉默。
角珠这才恍然,三年前那人出现时已经被母亲封为亲王,而自己却从没有胆子敢问他的名字。
角珠挣扎起来,抓着十五的衣服,“你们果然认识!是你派他来我母亲身边做奸细?”
“不是。”
“不是?”角珠声音微微一颤,拔高了声音,“怎么可能不是?他一步步地将母亲的人脉拔掉,一次次救你出水火,一次次放你离开。”
想起两城之战,他满身是血地找到她,却险些将她杀掉。一辈子她都忘不了当时他的眼神,憎恶却又痛苦。
“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将这个皇位给你们卫家!”这一刻,角珠恍然大悟,已是不用猜测。
亲王如此明显的用意,却因为没有得到过十五的证实,让她兀自猜测,他兴许只是喜欢这女子。
十五没有说话,因为她无法反驳角珠。
“呵呵呵……”角珠冷笑着看着十五,“卫十五,你可真会装啊。你竟然能骗过我们的眼线,让我们以为你和亲王并无关系。”那个时候十五看亲王的眼神是陌生、疏离的,甚至还有厌恶。
“那个时候,我真没有认出他来。”十五呼吸微滞,扭头看向窗外。
角珠盯着十五,“你还真会演戏!双簧不说,连苦肉计都用上,只是,一个甘愿放弃自尊委身他人的人,你竟然能在战场上如此重伤他。你可知道,前几日,他被人吊在广场处以凌迟,待我赶去的时候,他的双臂只剩下白骨……”角珠抓着十五的手,声音凄厉。
“我知道。”十五的声音已有一丝颤意。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他如此为你,你就忍心他被人折磨。”
“不能!”十五声音陡然冰冷,“那人就是要用他为诱饵引我出现。我一旦出现,就向她表明了我来的真实目的。最终的结果反而是沐色将遭受更残酷的折磨。”
“你的真实目的?”比起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谁,角珠心中更想清楚十五来的目的。
十五回视着角珠,“我并未想过攻城,此番来,只是想带沐色离开。”
“呵呵……”角珠苦笑,“你真好意思说。母亲辛苦统一的九州,才几个月的时间,已有一半的领土归你。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偏远的西北和西南,还有这圣都。以救亲王为借口,想让我与你合作,再将我们战鬼一族一并绞杀,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来之前我已经将兵权和权杖交付出去。如今,我不过是一个急于挽救自己亲人的普通人而已。”
“什么?你将兵权和权杖交出去?”角珠难以置信地看着十五。
对方似乎没有撒谎。
“生来就肩负家族赐予的责任,这是我们谁都摆脱不了的命运,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再者我并不是理想的领导者,我心中有所牵挂,无法做到像你母亲那样断情绝爱,所以我注定不会坐在那皇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