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主仆讨论的这件事,如今在撷芳殿,也有人在讨论,讨论的双方就是福晋和永琰。
福晋面色十分不好,一只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一只手紧握放在膝上。
“爷的意思是,
让侯佳氏住在我这儿?”福晋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神情,这话也似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自打侯佳氏受了宠幸,福晋就没有一天睡得着觉,她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太宽容了,竟然留下了侯佳氏这个祸根,而这个祸根,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把十五爷又勾了回去。
当初的事儿,不会露了馅吧?
福晋不敢去想,也不敢面对,可是如今听到永琰的这个请求,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处于崩塌的边缘了。
永琰神色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她之前就住在这儿,如今继续住在这儿也正合适,福晋觉得不妥吗?”
喜塔腊氏咬了咬牙,低声道:“如今四格格还在妾身跟前,妾身院里本就有些挤,再加上当年之事,妾身实在是……”
喜塔腊氏欲言又止,永琰却神色不变:“当年之事,侯佳氏也不是故意的,她与我说了,是当时没站稳,脚下一滑,这才不小心推了你,如今这几年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喜塔腊氏几乎一口气要厥过去,她可是失了一个孩子啊,难道把侯佳氏禁足几年就足够了吗?
喜塔腊氏气的牙根痒痒,可是她也知道,以如今她在十五爷心中的地位,她是拦不住这件事的。
喜塔腊氏将苦水咽回了肚子里,到底撑出了个带着苦涩的笑:“既然十五爷心意已决,那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永琰似乎没听出这番话里的
讽刺,见她应了,就站起身来,转身就走:“那就请福晋好好收拾西厢房,过两日,就让侯佳氏搬进来。”
喜塔腊氏差点掐断自己的指甲,强撑着起身将永琰送了出去。
眼看着永琰离开,喜塔腊氏这才脚下一晃,倒在了玉秋姑姑的怀里。
她的眼泪此时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姑姑,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玉秋姑姑感叹了一声,到底也没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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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思宁知道侯佳氏搬回原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福晋大张旗鼓的让人给侯佳氏收拾屋子,弄得南三所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听说侯佳氏知道之后,还去了撷芳殿给福晋磕头谢恩。
但是福晋却没让侯佳氏进去,后来侯佳氏是在撷芳殿外头谢的恩。
思宁听到这个消息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是要唱哪一出大戏。
这天晚上,永琰来了思宁屋里,他看着精神挺好,面色红润,满脸带笑。
一进门,他就先去看了绵忱,绵忱的名字是永琰自己起的,毕竟非嫡非长的,乾隆也没这个闲工夫给自己的孙子一个个起名。
等看完了儿子,永琰就和思宁去了里间说话,刚一坐下,永琰就开了口:“眼看着到年下了,福晋那边只怕要忙碌起来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不要委屈了自己。”
思宁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奇怪,福晋往年过年不都得操持,为什么今年永琰非得说个福晋忙碌呢?
思宁
摸不透永琰的心思,但是面上还是笑着接下了永琰的话:“妾身这儿一切都有,没什么需要的。”
永琰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柔和,轻声道:“前儿我得了一批云锦,我到时候让鄂罗哩送过来,过年了,总得做件新衣裳。”
思宁失笑,哪年能少了她的新衣服啊,不过既然他想给,那自己就收下,反正他们俩之间的这关系不就是如此吗。
见着思宁收下了布料,永琰更高兴了,有说起了绵怡的学业。
说绵怡在上书房十分上进,在所有堂兄弟里算是头一名,骑射也很好,如今已经能拉多少多少力的弓了,乾隆听说之后十分高兴,还赏了他一把小弓。
反正说的挺高兴,思宁听着也很高兴,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优秀呢?
等说完了这些家常话,这晚永琰在思宁屋里安置了,第二天早起送走了人,思宁发现院子里的人各个都面带喜色。
她有些好奇,叫了青黛过来问。
青黛笑着道:“前几日阿哥宠幸侯佳格格,外面拿起子小人都传您失了宠,如今阿哥又来了咱们院里,可不就破了那些谣言?”
思宁有些无语,合着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还失了一回宠。
不过这事儿倒也警醒了她一些,她自己虽然不在意这些东西,可是底下这些人,各个跟红顶白,要想日子过得去,还是得维持一下和永琰的关系才好,哪怕不得宠,也不能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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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