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又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出来,周身凉飕飕的,她双手捧着茶盏取暖,眼睛却盯着时彧身前,她刚躺过的位置出了神。
怎么睡成这样了呢?她的脸有些发烧。
老医工道:“脉浮而紧,是以风寒侵体,好在热症已经消了下去,待我给少君侯开些祛风散寒的药”
“夫人,少君侯已经无碍了,我们先回去吧。”秦睿轻声道。
“是啊。”昭然附和,“您别再折腾受了寒。”
乐知许又看了时彧两眼,点点头起身,“走吧。”
脚步声渐远,直到听不见,时彧缓缓睁开眼。
流光惊喜道:“少主公,您醒了!”
到底是身子硬朗,喝了两副药,睡了大半天,时彧的精神已经恢复大半了。
流光见主子有了精神,借端水的机会,试探性问道:“少主公,您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他眼都没抬,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嗯”了一声。
流光嘿嘿笑了起来,“要说咱们少夫人,真不是盖的,一进屋把人都撵了出去,自己就把您伺候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伺候”二字,引人无限遐想。
时彧想起自己朦胧醒来,见到怀里窝着一个香软女人的情景,心又砰砰跳起来。
好像热症又发作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扶桑呢?”
“嗐!那个呆子。”流光一脸无奈,“昨夜我找不到医工一直没回来,您热症又一直不消,急得他跑到外院,把也在发热症的刘焱硬扯起来,非要人家给他写一副消热症的药方,等他熬药回来,夫人都把您热症消了,搞得刘焱病得更重了,现在正在跟前伺候着赔罪呢。”
时彧低头笑。
门外响起王楚容的声音,“表兄,我能进来么?”
还没等时彧表态,流光先皱起眉来,“少主公,您可得注意点分寸,别惹少夫人不高兴啊。”
说完收了碗,退了出去。
“进来吧。”
王楚容抱着件狐皮大氅,香庭端了汤盅,主仆二人进门之后,先浅浅行了个礼。
“表兄,可好些了?”
“嗯。”
“我给你炖了参汤,补补身子。”
王楚容说罢,香庭上前,将汤盅放在矮案之上,随即也退了出去。
时彧平声道:“有心了。”
他大概是成年以来,第一次仔细端详王楚容,她的眉眼遗传自舅父,恍惚间,她仪态万方的模样,竟跟阿母有些神似,只是自阿母眼盲之后,那灵动的眼便再也没见到过了。